清風拂面,似有故人相迎。
“淩玉......”
有份情感,一直被蕭洛深藏在心底。
他不能,也不該。
所以,欺騙自己将它視為忠誠。
“淩玉,我......”
蕭洛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忍受着刻骨的疼痛,最後向淩玉磕了個頭。
血液順着劍身流向地面,流向淩玉消失的地方,滲入土地之中。
這是蕭洛用血為淩玉鋪就的路。
也是蕭矜昀用命為淩玉換來的自由。
夕陽照餘晖,血泊映蒼穹。
烏鴉哀悲鳴,莫問情幾何。
此刻,東邊五裡之外。
“嗯!”
淩玉眉頭緊皺,捂着鑽心疼的胸口,下意識望向來時路。
可現在事态緊急,顧不得多想 。
淩玉利索地騎上馬,朝陸景桓伸出手,焦急道:“公子快上馬,與我一同逃離此地。”
陸景桓微微地搖了搖頭,伸出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馬身。
“嘶-!”
馬兒受到了驚吓,仰天嘶鳴,本能地往遠處狂奔。
淩玉想要牽制住失控的烈馬,卻做不到。
“公子,貴......”
淩玉想要回頭詢問姓名。
但奈何,那人已經消失在了淩玉的視線之中。
望着漸漸遠去的淩玉,陸景桓再難堅持,雙腿一軟,重重地摔倒在地。
血液順着傷口如溪流不斷流淌。
陸景桓感覺身體漸漸冰冷,周圍的景色變得模糊起來,似在變換,伴随着記憶,腦海中浮現出與淩玉的點點滴滴。
回想起相遇時的場景,想起淩玉那雙時常溫柔,偶爾魅惑的桃花眼,想起一起經曆的甜蜜困境。
陸景桓心中激起一股難以表達的愧疚。
然,事已至此,無法改變,即使遺憾,陸景桓也不後悔。
心悅淩玉,此生無悔。
玉兒...永别了。
當晚,在太後寝宮。
蘇時安跪地禀告,“太後,奴城外古道上發現了淩玉和蕭洛的屍體。”
“蕭洛死了?”太後為頭微蹙。
蘇時安微微點頭,“奴才去時發現,現場有激烈打鬥痕迹,似乎是兩人同歸于盡。”
“哼,咎由自取。”太後目光冷冽,“既是如此,禁禦司就由你掌管。”
蘇時安激動叩首,“奴才謹遵懿旨,絕不辜負太後期望。”
太後敷衍地擺了擺手,表情并未松懈。
解決了淩玉,還有陸景桓。
他已經知曉一切,這對太後來說就是緻命隐患。
然,陸景桓身上還有太後想要的禁軍虎符。
為此,不能殺了陸景桓。
但也絕不能讓他好過!
“陛下最近如何?”太後面色凝重道。
“回太後....”蘇時安谄媚地為太後撥葡萄,“奴才打探到,陛下近期可能派人去蒼雲閣。”
“蒼雲閣?”太後面露疑惑,吃下到嘴的葡萄,“那是何地?”
蘇時安解釋道:據說蒼雲閣是個神秘江湖門派,其閣主更是了不得的。傳說,蒼雲閣閣主精通天地,能行天下不可為之事,鄰國君主,各國大臣,乃至富家貴胄都想收入門下。”
太後不屑地冷哼一聲,“為了對付哀家,居然去找如此旁門左道的人求相助,他也是窮途末路了。”
“太後。”蘇時安上前一步,勸說道:“奴才認為還是要有所提防。蒼雲閣在江湖之上十分神秘,若是被陛下奪去,恐對太後不利。再者說,或許我們還能從蒼雲閣閣主口中,得到想要的東西。”
“這蒼雲閣,真有這麼厲害?”
蘇時安點了點頭。
太後将信将疑,沉思片刻,謹慎嚴肅道:“你替哀家會一會蒼雲閣閣主。記着,即便他不選擇哀家,也不能讓他選擇陛下。”
“奴才遵命。”
蘇時安離開太後寝宮,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個小太監正被管事太監欺負。
小太監惶恐害怕的目光,像極了剛入宮的蘇時安。
“住手。”蘇時安緩步上前,冷言呵斥道:“皇宮豈是爾等撒野之地!還不退下!”
管事太監不敢招惹太後身邊的大紅人,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奴才多謝蘇公公出手相助!”小太監一個勁地給蘇時安磕頭。
蘇時安微微擡手,示意他起來,“我記得你,入宮時見過一面。你叫...小李子是吧”
小李子起身道:“正是奴才,蘇公公以後有差事盡管吩咐便是,奴才一定盡心。”
蘇時安淺笑,眼神卻如毒蛇般陰冷狠毒,“倒是有個差事。”
“請蘇公公吩咐。”小李子俯身聆聽。
“最近幾日,太後寝宮後處花園之中,花兒萎靡,太後很是苦惱,小李子,你說該怎麼辦?”
說話間,蘇時安給了小李子一把金瓜子。
“今日宮中新進兩款優質肥料,你帶人埋在花園之中,照顧好那些花,我必定會在太後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小李子受寵若驚,連忙道:“奴才這就去辦。”
當晚,小李子叫人将蕭洛和僞裝成淩玉的屍體剁碎做成肥料,埋在太後寝宮後花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