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錦繡十六年 > 第12章 英才

第12章 英才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入夜時分。

昭明殿外,裴寂站在階下,目光卻有些飄忽不定。内侍趙庸匆匆下了台階,朝他走去。

“裴公子,不如今日先請回吧。陛下此時還有要事,恐顧不得公子啊。”

他道:“無妨,我再等等。”

趙庸何時見過這樣的情形,以往哪一次,裴公子幾乎都是随意進出昭明殿。如今,是出了何事,讓陛下對其有了戒心。

他無奈攏了攏手,也站到了一旁。

“趙内侍,殿内是誰來了?”不知什麼時候,裴寂終于開口問了一句。

趙庸恭敬地答道:“是紀太師,大抵為其子而來。”

紀太師……

裴寂心中也大緻有了猜想。不過與趙庸所言相反,他不覺得,紀太師會為了子阙而入宮。

他早該離這浮沉宦海遠去。

隻是他心中,仍有未完成的夙願。

裴寂很輕地笑了一聲,他和紀太師,何嘗不是同道之人。

趙庸看着,不解其意,仍勸他:“夜深露重,裴公子有什麼事,明日再來也無妨。今日何必……”

“我再等等。”他依舊如是說。

深秋已然有了涼意,在這蕭瑟的風聲裡,裴寂覺得自己的心格外清靜。

他孑然一身,所求之事,也就快要落幕了。

紫雲宮。

樓若拾了信,欲起身時,才發現裴寂正站在宮門外。

隔着數步,她瞧不清他的神色,隻恍惚覺得這一幕十分熟悉。

可在她印象裡,裴寂并未來過紫雲宮,也并不知道紫雲宮是她的寝宮。

見着他并未挪動一步,樓若隻得向近走了些。這才看清他的神色,出乎以往地淡,“殿下。”

她點頭,問:“你有什麼事嗎?“

“殿下沒什麼要問的嗎?”

他在暗指承德夜宴一事。

樓若心中覺得隐隐不安,但看着裴寂,還是問出了口:“你為什麼會給齊元叙寫那封信?你讓他那麼做,會使整個長陵軍變成衆矢之的,鐘王一黨不會放過他們的。”

她自覺裴寂與長陵軍并無仇怨。唯一有可能讓他這麼做的,便是他背後之人。

不會是沈棄,那究竟會是誰?

天下之大,如今還有誰有争權奪位之心?而還有誰,能讓裴寂這般心高氣傲之人臣服?

她想不到。

“那殿下這麼做,便是保護他們嗎?長陵軍,他們是将士,不是什麼嬌養的花兒。三年之久,連一場仗都未打過的軍隊,隻會是一盤散沙,任人拿捏。”

“殿下就算以命相護,也護不了多久。”

裴寂的話絲毫不顧情面,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他勸阻她入上京的時候,一針見血,“何況在世人眼中,殿下和長陵早已是一體。”

“殿下與鐘王黨結怨,不就是長陵與之結怨嗎?”

字字句句,好似都在笑她自不量力。

可樓若卻好似早已有所料,反倒扯了一抹笑,回道:“裴公子,夜深了,恕不久留。”

她在趕他走。

裴寂生平唯一一次,被兩個人接連趕走。他覺得有些可笑。

在瑟瑟秋風中,他竟有些身如浮萍之感。心中那高懸的明月,竟也有些暗淡了。

可明明,隻有他始終如一、始終堅定。

翌日午後。

沈棄提起了太師紀效行,道:“他要設宴,為明年春的私塾招一些先生。”

“帖子讓我轉交給你。”

樓若接過了帖子,依舊是太師親筆所寫。字裡行間風骨畢現,絲毫不減當年。

帖子裡寥寥數語,确實如沈棄所說。隻是她有些奇怪,“你不去嗎?”

“我若去,成什麼樣子?”沈棄笑道。

看似調侃,卻不盡高興,甚至有些落寞。

樓若并未察覺,隻拍了拍腦袋,懊惱着,“是,我忘了,現今你是天子。去了怕是要搶盡風頭,太師會不自在的。”

頓了頓,又想起什麼,“沈棄,你說,我為什麼記性越來越差了。”

她已經漸漸記不清很多事了。

感觸正在一點點吞沒她對一件事情最理性的記憶,譬如,昔日太師壽宴上。

她記不清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很害怕。緣何怕,怕什麼,統統成了模糊的幻影,轉瞬即逝。

沈棄沒有回答她,隻是緊緊抱着她。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在相擁的刹那間,她感受到落在手背上的一點涼意。

遇任何事都無比鎮靜的沈棄,此刻,聲音竟有些顫抖,“我會一直在的。”

太師紀效行所謂的英才宴,很快便如約而至。

樓若同齊元叙一道去了太師府。

在途中,被一布衣書生攔住了去路。

他問能否為他引個路,“瞧兩位都頗有學識,可知太師府在何處?今日是太師的英才宴,兩位可要一同赴宴?”

齊元叙雖點了頭,卻道:“我聽說,太師的英才宴是需要請帖的。這位公子……”

他有些疑心。

也打心底裡瞧不起眼前這位看起來着實窮酸的書生。并非他眼高手低,隻是他知道太師所結交的,從不會是無名之輩。而現今有些名望的,皆不至于如此落魄。

聽此一言書生當即有些氣憤,卻并沒有同齊元叙争執什麼,隻是徑直走了。

留下他們二人面面相觑。

齊元叙道:“讀書人心氣就是高。我說那話也并沒有惡意,隻是……”

他不知道,被輕視,便是最大的惡意了。

樓若笑了笑,“習武之人心氣便不高嗎?這和是否讀書沒有關系,你既輕視了人家,人家便自知和你不是同道之人,又何必同你多說呢。”

他自幼在長陵軍中長大,身為在戰場刀尖上賣命的武将,卻總是畏戰。

能守則守,不能守則退。

起初輕視他的人不在少數,連舅舅都曾說:“齊元叙這小子什麼都好,唯不夠勇。”

他畏縮不敢向前,卻亦有扶雲之志,從未丢掉自己的心氣。

樓若信任他、選擇他,和紀太師信任那個書生是同等的道理。他雖身無長物,卻有登高之志,抑或有成聖之才。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