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二皇子這幾年忽然一改往日閑雲野鶴的性子,高調的開始展示他對那高位的觊觎,明裡暗裡開始給殿下使絆子,縱容朝臣直參太子的不是,揚他蕭雲起的美名。
而皇上……
雖按古訓,重視自己的嫡長子,但整個朝堂都知道他更喜歡舒貴妃所生的二皇子,以往蕭雲起對那皇位沒興趣,皇上寵他毫無顧忌……
如今他對那尊位有了興趣,朝堂上下衆人皆知,卻未見皇上顯出半分不悅,寵愛也不曾收斂,甚至……
甚至,可能還真起了易儲之意……
裴楚堯做蕭雲衍的伴讀多年,自然多少能知道他對皇上和二皇子的态度……
他側眼看着滿臉映着火光,眉頭從未舒展過的蕭雲衍,不由輕歎口氣。
蕭雲衍聽到他的反應,側身看過來,沖着他一笑:“阿堯這是歎什麼氣?”
“哎,隻是覺得如果真是第二種情況,這刺客的想法還真是難測。不知殿下接下來想怎麼做?”
廟外郗瑤的哭聲漸漸消去,蕭雲衍擡眸沖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對裴楚堯說道:“兵書中有一計,叫做`将計就計?,如今既然他把我認成是蕭雲起,不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那我從今天開始就是蕭雲起,我倒是要看看,她此番究竟是為何。”
“邢寂!”蕭雲衍沖着門口處喊了一聲,領頭的彪形侍衛就快步走了進來。
“殿下。”邢寂站定到他的面前,拱手作禮。
“邢寂,知會其他人不再前往桐州州府,天色一亮,我們沿着這條官道,一路行至擎州。我倒要看看,這人口中的擎州海運走私一事,是否屬實。”
“是,謹遵主子命令。”
“另外,既然此人将我認成了老二,那難免他們會以為你們也是老二手下的人,未免暴露,從今天起,所有人不得在他面前透露出你們真正的身份,如若被他問起……”
蕭雲衍轉身對裴楚堯說道:“阿堯,你将老二身邊心腹的名字信息告知邢寂,讓他們借以僞裝。”
蕭雲衍的這番安排,裴楚堯聽着甚覺有趣,他覺得他們現在有些像那台上的戲班子,要給外面那位刺客,唱一場将計就計的大戲。
他哈哈一笑,回了個好,話音沒落下幾秒,他忽然一個激靈:“殿下,那我要扮做誰?是扮作整日貼着二皇子的那名小厮,還是扮作他那個遊手好閑的伴讀?真别說,我還真想試試遊手好閑的滋味!”
看着躍躍欲試,滿眼期待的裴楚堯,蕭雲衍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看着辦,願意扮作誰作誰。”
“哈哈哈,那謹遵太……哦不,謹遵二皇子殿下的吩咐了~”
“救命啊!!!”
郗瑤的哭喊聲伴随着凄厲的狼嚎再次襲來,蕭雲衍皺着俊眉,起身闊步走到門口。
他的身影一出現在眼前,郗瑤立馬委屈的癟了癟嘴,此刻她的胸口委屈地酸脹難忍,明明她晚上還在自己家裡美美的補覺,可卻不知什麼原因穿越到這本小說之中,一個晚上,性命幾次垂危。
她雙臂緊抱着枝幹,上身趴在上面,一動不敢再動。
為了保住這條小命,她張開早已喊啞哭啞的喉嚨:“二皇子殿下,求求你放我下來吧,我真的沒有說一句謊話,我保證将所有知道的都一絲不差的告訴您。哪怕您讓我幫你幹掉太子,我都可以!”
郗瑤的聲音幹啞,再加上一身傷口早無了力氣,蕭雲衍雖能看到她,可這番肺腑之言卻沒聽清楚幾句。
擰眉看向身旁的邢寂,蕭雲衍問道:“他在說什麼?”
邢寂在所有人之中武功最高,耳力極強,他向殿下轉達着郗瑤的話:“主子,這人是在求饒,說自己是毫無虛言,請殿下放他下來。”
當然,邢寂肯定不敢說出來郗瑤說要幫着二皇子幹掉自家殿下的話……
這傻刺客不想活命,他邢寂可不想觸了主子的黴頭。
“我隐約聽見他有提到太子字眼?”蕭雲衍眯起眸子,繼續追問。
邢寂面露難色:“主子,他就是在向您求饒……”
“是嗎?”蕭雲衍哂笑,擡眸看了郗瑤一眼,轉身回去:“邢寂,把他弄下來,我要親耳聽聽,他打算為了老二将孤如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