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頭子見圍坐在桌邊的這群人都看向他們,自然知道他們是在好奇他們的身份,尤其是這犯人的身份。
他回頭瞪了犯人一眼,叫罵了一聲:“動靜小點。”
接着又轉回頭看向蕭雲衍等人,卻沒聽到犯人充滿嘲弄的哼氣聲。
他細細打量着面前這群人的衣着,雖都是不惹眼的黑色袍衫,但見多了貴人們的他還是能看出這袍子的材質都是上等的錦緞。
而且,這群人見了他們身上的官袍,皆未有畏懼之色。
絕對不是一般人物,尤其是離他最近的那張桌子上的那人,氣度不同一般。
隻是其中隻有一人身量瘦小,一身染滿血的普通黑衣,雙手還被麻繩捆着,和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他略微思索,對着明顯氣度不凡的蕭雲衍問道:“不知兄台可是同僚?”
同僚?
像他一樣是個押送犯人的衙役?
蕭雲衍掃了眼對面被反綁着雙手艱難喝着茶、嚼着餅的郗瑤,有些了然,他沖着衙役頭子回道:“算是吧,也是為了官家在緝拿盜匪。”
盜匪!盜匪!你全家都是盜匪!
郗瑤邊艱難喝水吃餅,邊小聲嘀咕撒氣。
“不知郎君又是在押解什麼人?”蕭雲衍問道。
衙役頭子将能說的一并說出,他也并不想在貴人面前拿喬:“同這人一樣,也是個盜匪,從桐州地界一路偷到我擎州,據說還在桐州犯了場命案,這不剛在我們這裡抓住審問之後便押往桐州。”
盜匪?
蕭雲衍瞧着犯人的雙手,明顯不像是舞刀弄槍過的手,倒像是常常使用毛筆,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變形。
但蕭雲衍也并未拆穿,心覺可能這事有什麼内情,畢竟需要衙役從擎州一路押運到桐州的犯人,涉及兩個州府,絕對不是簡單的案件,他隻微微沖着衙役颔首:“原來郎君是擎州的官差,失敬。”
衙役頭子沖他擺擺手,他自然知道蕭雲衍說的是客套話,隻略略附和,接着就走到被押運的犯人身旁,将犯人帶到老王那邊,讓他給口水喝。
而蕭雲衍看着犯人腳上的那副鐐铐,一時陷入思索。
這鐐铐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意外的悅耳動聽,不似普通的生鐵撞擊聲那麼刺耳。
郗瑤看着蕭雲衍又眯起了他的狐狸眼,心裡不由一緊,總覺得他又在琢磨着什麼壞事。
還沒來得及細想,她就聽見蕭雲衍對着剛才那衙役開口詢問:“敢問官差大哥,這犯人腳上的鐐铐是何人所制,在下見它光澤透亮,拉力強勁。”
“在下,正想尋來一副,給我這犯人戴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