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陽初上,沈懷璋就候在了内衙庭院裡,待蕭雲衍起身進食後,便引着他去了桐州府衙内的一間停屍房。
這間停屍房裡,正停放着昨日他們從蒼龍山上帶回來的那幾具假衙役的屍體。
蕭雲衍甫一進去,就瞧見裡面已然有了兩個約莫四十歲模樣的仵作,二人正趴在停屍床邊,仔細查驗着這些屍體身上所留下的傷口。
稍稍掃了一圈停屍房内擺置,蕭雲衍便收回了視線,他借助着這幾個屍體的體型差異,一眼辨認出那個在驿館沖撞過他的醉漢,提步走了過去。
此刻醉漢的身體正趴在一張停屍床上,他身上穿的那件幾近嶄新的衙役袍服已經被仵作用刀劃開,露出了他背上那個被飛镖刺穿的傷口。
“沈大人,這幾人的身份可确定了?”
沈懷璋:“禀殿下,下官昨夜回來之後,已經命人去調查近幾日州府内的人員往來。但隻發現三日前有三名押送盜匪的擎州差役過來,臣知道後,便命司獄官員前來認人,發現并非是此處這幾人。除此之外,州府内就沒有其他擎州過來公幹的官差了。”
他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另外,昨日下官也已經交代各地知縣速回轄地調查,并命他們在今日酉時之前把調查結果報上來。”
酉時……
蕭雲衍看了眼窗外初升的太陽,此刻剛過辰時不久,距離酉時還有将近四個時辰。
“那現在可否有哪個縣傳來了什麼消息?”
沈懷璋搖了搖頭:“目前下官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若殿下着急,那下官即刻命人去催促一二。”
蕭雲衍沉了沉眸子:“不必了,等他們自己過來。”
山匪一事事關重大,這些官員回去後必然在緊鑼密鼓地調查。如今沒有傳來一點消息,極有可能是真的還沒有查出些什麼重要的東西。
此時房内的仵作已經開始查驗最後一具屍體,蕭雲衍走到一名仵作旁問道:“可看出他們是怎麼死的了嗎?”
見殿下發問,仵作連忙對他揖了個禮,恭敬答道:“殿下,這六具屍體,其中一人是被利器的尖端直接刺破了心髒,另外五人則皆是被利刃割了喉。”
蕭雲衍“嗯”了一聲,他拿出那個被手帕包裹住的飛镖,送到了仵作的手上,告知他:“窗邊那名壯漢是被這枚飛镖刺中了後背。”
仵作聽到他的話,連忙拿過這枚飛镖仔細觀察。
蕭雲衍則是将視線移到了身旁這具屍體上,看着這人脖頸上那條細長的傷口,擡眸問道:“這五人脖子上的傷口,有沒有可能也是被這枚飛镖劃傷的?”
仵作仔細打量着殿下拿來的這枚飛镖,這飛镖大概他的半個手掌長,厚度很薄不到一指寬,看材料像是用生鐵制成,尖端和邊刃都磨得極其鋒利。
“禀殿下,這飛镖邊刃鋒利,很有可能犯人正是用它殺人,隻是……”
見仵作有所遲疑,蕭雲衍凝眉看向他:“隻是什麼?你不必顧及,但說無妨。”
“回殿下,這五人脖子上的傷口乍一看來,傷口極細,像是被細針劃傷。但仔細查驗,會發現這傷口其實刺得很深,且這五人皆是因這一刀直接斃命,原本我們猜測兇器應是被磨得極薄的利器,如今看來,若兇器是殿下帶來的這枚飛镖,那就說明,這名兇手必然武功極高,極有可能是專業的殺手。”
武功極高…
會比邢寂還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