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邊聽着二人說話未發一言的塵胤突然問道:“你的年歲不過六百多年,而他早在三萬年前就死了,你居然可以知道的如此清楚?”
受到質疑的烏城不滿道:“炤言聖仙可是四萬年前拯救四洲萬千生靈于水火中的大英雄,他的事迹流芳千古,誰人不知!”
塵胤眼底滲上寒意,冷笑道:“流芳千古是麼……”
離念聽到四萬年前這幾個字眼心中“咯噔”一下,問道:“四萬年前四洲竟出現兩次禍亂?”
烏城:“哪來的兩次,就那麼一次天崩地裂、天雷滾滾的再來一次還能有四洲嗎。”
離念理清的思緒又亂作一團,這樣說的話,烏城口中所說的禍亂應是與自己知道的是同一場。她為何沒聽聞當年有過這号人物,難不成是她被封印的太快了,許多事情還沒來得及知曉?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得知當年也有人為了四洲生靈挺身而出,離念也算放心了。
離念的表情全被她身側的塵胤看在眼裡,他站在那什麼也沒說,隻是後槽牙緊了緊,臉色陰沉可怖。
雖說離念不願給人下跪行禮,可畢竟答應了方伯要給他的孩子祈福,父母一顆愛子之心還是不能辜負的。于是祈福時烏城幹脆利落地“噗通”一跪,離念和塵胤捏着鼻子猶豫幾番還是誠心向着泥塑祈願方伯的孩子平安健康。
夜裡風大,屋外懸挂的布幔被風吹地飒飒作響,有幾塊沒挂牢的已經被風吹掉在地上順着風翻滾。隻有院中那口巨鼎上供香燃燒的煙霧筆直的徐徐升向半空。
等他們祈福完已是子時後了,烏城一出門就被風糊了一臉,當時就退了幾步:“什麼時候起的風,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見。”不愧是敬炤殿,牆都比别處的厚實不少,這麼大的風愣是一點都沒聽見。
幾人擡袖掩面以免被細小的沙迷住眼,走到巨鼎旁時,離念奇聲道:“這麼大的風這上面的香竟沒被吹滅。”
幾人的目光被吸引到被風吹得顫顫巍巍的三支香上,燃燒的香煙剛冒出來就被吹得聚不成型,從他們進去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個時辰,這麼長的時間這香卻隻燃了一半。
“興許是用特殊制法好讓它燃上一整夜。”烏城說道,“快走吧,風這麼大我快被凍死了。”烏城攏了攏衣襟催促着朝門外走去。
他也弄不明白這裡是些什麼風俗,好端端的非要半夜來祈福,這樣能更靈驗些?不過能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祈福倒也的确心誠,沒準這樣真的更靈驗。
烏城小跑着到了門口,一開門就被眼前景象震驚地愣在那。後面跟着的離念看見他呆站在門口一副吃驚的模樣:“怎麼了?”
離念錯過身子看清門外事物後腳步頓住一瞬:他們來的時候正值深夜,家家戶戶都熄燈休息不見一戶燭火,這門外什麼時候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了。
烏城揉了揉眼睛:“這個時辰不是正應該睡覺嗎,怎麼都出來了?”
白日裡鎮子上一個人影都見不着,本該寂靜無聲的深夜卻熱鬧非凡……烏城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也忒不對勁兒了!
烏城讓這景象吓得渾身出冷汗,一刻也不想停留,拉着離念和塵胤就往回趕。匆忙見還撞着一個人,惹得人家破口大罵:“長沒長眼睛,這麼大的路還能往我身上撞,睡迷糊了吧!”
路人不知道,這一行人從清晨到現在壓根就沒合過眼,困迷糊了還差不多。
烏城趕着回去不欲與他多言,這一舉動更是惹得那人不悅:“你怎麼回事,撞到人連句對不住都不會說!”
他們對此人生地不熟,還是不與人起沖突為好,塵胤拉住要還嘴的烏城,道:“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住,我弟弟年紀小莽撞了些,還望勿怪。”
好在這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得了賠不是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未免還有些不高興,嘀咕道:“大清早的碰着幾個外鄉人,真晦氣!”
“他睡懵了吧!大半夜的說成大清早!”烏城道。
“可能不是,此地晝夜之分或許是颠倒的。”離念示意他們看向對面那些賣菜的攤販:
“今天早上這風真大,一出門刮我一臉。”
“可不是,我還擔心早上風大沒人出門,菜賣不出去。”
“不妨事,一會兒就有人來敬炤殿祈福,少不了人。”
菜販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大清早的正是來祈福的好時候,鎮上許多人都會趕在這個時辰來這兒,祈完福順便就來這買些蔬菜瓜果回去,一點不耽誤。
“……”
離念:“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更是印證了離念的話,路上相遇的人都會問聲早或是昨夜睡得如何。他們還在路上撞見收留他們的方伯和方夫人,遠遠瞧見他們也和他們說了聲“早”,然後就忙自己的去了。
……
“這些人是這兒有問題?分不清日夜黑白了?”烏城一路碰見的人都在問早,所行隻是也是清晨早起才會做的事,弄的好像現在的确是清早似的,他都快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還有那些人什麼毛病,外鄉人怎麼了,全都繞着咱們走,跟咱們是什麼髒東西似的,那叫一個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了半分晦氣!烏城想起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