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念沉聲從嗓中逼出幾個字：“此等邪術，何人所創。”

“不知道，我隻是在遊曆途中見過一次。”

塵胤沒告訴離念，那次他所見到的，還不能稱之為邪術，因為那隻是作用于将周遭的靈力收集彙聚起來的一個小的聚靈術而已。

眼前這個應當是被人更改過的，用以吸食他人的精血為已所用，是真正的，會害人的邪術。

離念望着那些環伺在方渝周身，正一點一點汲取他身上的靈力與精血的黑霧，她想不明白，那些在她記憶中是如此純真良善的生靈，是因為什麼才能做出如此陰毒的邪術，殘害自己的同胞。

缭繞的黑霧終于從方渝身上汲取到足夠的精血，緩緩從他身旁散開飄至鼎中，它聚在裡面，帶着靜置其中的布幔一起燃燒殆盡。

方渝直起身子走上前發現那塊布幔已經被燒沒了，少年稚嫩的臉龐浮現出瘋狂，他高興地說：“太好了，這下炤言聖仙能收到我的祈願了。”

難不成方渝用此邪術隻是為了給這位聖仙告知自己的祈願？

烏城看着這一切結巴着問道：“你、你在幹什麼？”

“看不出來嗎？我在祈福啊。”方渝笑着說。

烏城心道自己可不瞎，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祈福的樣子。

将這一切收入眼底的離念神色冷峻，冷聲質問：“你為何要與器靈同流合污，坑害同鎮百姓！”

方渝聞言不屑地冷哼一聲：“因為他們不忠于聖仙，不忠者——死！”

這個炤言聖仙不是死了嗎？死了的人還要什麼忠誠？

“聖仙一直都在庇護着我們，我們當然不能讓他失望。”

少年撫摸着巨鼎，神情中充滿了對仙人的仰慕與崇拜。

可惜随着聖仙離去的時間越來越久，聖仙鎮上的人越來越沒有什麼人記得他了，所謂的尊敬更多的隻是在嘴上說說。

少年臉上仰慕的神情逐漸陰沉下來：“我的聖仙，不應該被人遺忘。”

“可是我無力改變這一切。”方渝看向他們，青澀稚嫩的臉上布滿了本該不屬于他的陰鸷：“正當我苦惱怎樣才能改變這種現狀時，有人找到了我……”

離念：“器靈？”

器靈找到方渝告訴他他可以讓聖仙鎮的人重新信仰聖仙，于是不久後鎮上便有了聖仙顯靈的傳聞。作為交換，方渝同意器靈占據自己的身體。

後面的一切就如預想的那般發生。

離念：“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剛才又是在做什麼？”

若僅僅隻是想要人重新記起聖仙的話他們已經做到了。

方渝靜默片刻，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說了一句：“我見到他了，我要為自己為阿父阿母贖罪。”

“誰？”

方渝的神情變得瘋魔，離念心中一跳，她擔心這個孩子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像是為了印證離念的猜想般，下一秒，方渝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已經寫上血書的、折疊好了的布幔。

方渝緩緩将布幔舒展開來，離念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後，呼吸滞住一瞬。

她想，這孩子真是欠收拾。

她看見布幔上的内容是：他願意将自己完全的，獻祭給聖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