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柯是坐商務車來的,後座與前排之間有隔闆,不用擔心被司機看到,可一見面就親吻還是有點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親密關系的界限。
他驚訝于自己的改變,倒也沒什麼抵觸的态度,隻是很快地結束了這個吻,然後給還在回味的傻孩子整理了一下被他親手弄皺的衣服,像兄長一樣關心着仇覺晟:“拍戲累嗎?”
這話到了某人耳朵裡就不是這回事了,仇覺晟立即坐直了身子,語氣雀躍道:“不累!”
金主想做什麼都行!他有得是力氣和手段!
阮柯聽得出他想歪了,沒忍住樂道:“你昨天不還說累得倒頭就睡。”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仇覺晟很黏人,主動靠過去,兩人的肩在不經意間相貼又相離,像暧昧不明的心跳,“阮總不是說後幾天才來嗎?”
阮柯的戀愛經曆很少,也就和宋遠山談過一段,而且這段感情失敗至極。他不屑于對宋遠山說情話,但不代表他不會哄情人。
“因為想你了。”阮柯随口道。
簡簡單單五個字把仇覺晟打得丢盔棄甲,圓圓的眼睛睜得很大,突然喚道:“阮總。”
“嗯?”阮柯對他的耐心遠比宋遠山多,這種沒有前言後語的呼喚也願意每一句都有所回應。
仇覺晟指指自己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要求:“我還想再親您。”
哪有情人連接吻還要問的,甚至用上了“您”,顯得乖巧又畢恭畢敬,和床上強勢的枉顧主人命令的惡犬簡直判若兩人。
阮柯還記得臨走前的那一次他被年輕人折騰得有多慘,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斷然拒絕:“晚點些。”
仇覺晟:……嘤QAQ。
他們出來時已是傍晚,阮柯是臨時起意過來的,坐了半天車沒什麼胃口,就讓助理随便訂了家保密性好的餐廳,帶仇覺晟吃完飯後就回酒店了。
吃飽後困意翻湧,加上後座内光線不好,昏暗的環境以及沁人的香氣是最好的催眠,阮柯昏昏欲睡,示意仇覺晟再過來些,然後靠了上去:“你這身高靠着挺合适的。”
“阮總滿意就好。”仇覺晟的脖頸被阮柯柔順的黑發蹭得有些癢,他的夜視能力不錯,此時的視角可以把阮柯臉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因為想他才來的仇覺晟不知道,但他知道阮柯很累,于是體貼地挺直了腰,手試探性地虛摟着準備入睡的人,見阮柯沒有反感,然後徹底地攬實了。
阮柯和他比起來顯得單薄,仇覺晟可以輕而易舉地擁他入懷,像最親密的情侶一樣相擁而眠。
困意大抵是會傳染的,在再次經過某個隧道時,仇覺晟也眼一閉,堕入了黑甜的夢。
阮柯定的酒店有些遠,加上吃飯的地方幾乎是酒店的反方向,等到達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車上補了一個小時的覺,下車時明顯精神要好了很多。
大部分行李都由司機送上去,仇覺晟就幫阮柯拿了個行李箱,他掂量了一下,有些重,忍不住問:“阮總要待幾天呀?”
“沒想好,兩周吧。”阮柯這才想起自己漫長的年假其實可以來一次散心旅行,偏偏在阮樓“丢”他出去時隻能想起來見仇覺晟這一個選項。
不過沒什麼區别,仇覺晟讓他心情很好。
再說了——
包養費他都付了,和小情人厮混才不算白花錢。
仇覺晟驚訝的點在于他居然有這麼長的空閑時間,在他印象裡無論是他爸還是他姐當總裁時都是整天忙應酬,更别提阮柯是個兢兢業業的工作狂。
阮柯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故意收了笑吓他道:“放心,竹溪倒不了,也不會少你的錢的。”
仇覺晟忙擺手:“那當然。”
說到這個仇覺晟就想起電影的事,試探地問道:“阮總,之前你帶我去見陳導——”
電梯門在這一刻開了,阮柯先一步走出去,仇覺晟連忙跟上,猶豫着需不需要再說一遍,等阮柯刷房卡開門後才得到了回應。
“那個試鏡等你拍完戲了我帶你去,具體的角色到時候讓經紀人發給你。”阮柯看着仇覺晟自覺地開燈并從櫃子裡拿出兩雙一次性拖鞋,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沒選上,我還給你安排了另一個資源,雖然比不上陳導,但也是不錯的電影劇組了。”
話已經說到這了,人金主給他考慮得這麼周全,仇覺晟肯定不能不識趣地拒絕。
仇覺晟笑了笑,就勢往下試探:“阮總,我這幾個月表現怎麼樣?”
套房的白色大燈明晃晃的,從上到下直直打在他們身上,像舞台上正在念詞的演員,有種詭異的肅穆感。
仇覺晟本身就五官立體,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随着主人不安的眨動輕晃着,但也蓋不住眼底希冀的光。
他在期待着什麼呢?
阮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