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到了展館,蘇筱音不在,計劃好等簽名會結束了偷偷帶顧夢期一起過來,這裡隻有于尋安她們。
秦楚楚拿幾個氣球,踩着椅子費力往展闆上系,“小越快看看,是不是正的?”
“正了。”
“诶?”秦楚楚回頭,笑說,“岑姐你來啦?”
她跳下椅子拍幹淨手上的灰,“嘿嘿,岑姐你今年也要去外面露個面吧?金主大人~”
岑黎捋了下頭發,接過她遞來的口罩,歎氣,“是啊,這個展辦了挺多年,就今年特别緊張。”
于尋安走近,聽這話一愣,轉過頭看向岑黎:“……你辦的?”
啊?啊啊啊?主辦方不是那個大粉嗎?
岑黎戴上口罩帽子,對她笑笑,與超話圖透裡的身影神似。
于尋安罕見得說不出話,頭頂冒煙,把裡面的關系繞了三圈才繞明白。
緣分多麼神奇,把她都炸懵了,好一會回神,說:“一會她得哭暈過去,我要準備好叫救護車。”
岑黎:“别把她吓到就好。”
于尋安聳肩,也有可能。
她懷裡抱了滿滿一束鮮花,一會要送人,可惜送來的時候包裝散了,現在要重新包,可她不擅長幹這種耐心活,手上被紮了不少刺。
素白的手伸過來把花接過去,動作麻利,幾下把花系好,和花店裡包的沒差别。
于尋安贊賞點頭,“真厲害,你怎麼什麼都會?”
秦越撓撓臉,“之前在花店打工學的。”這有什麼厲害的?
她牽過于尋安的手,小心拔刺,都被紮紅了。
秦楚楚又提了大袋東西,騰不出手,跑進來大喊:“誰能把車鑰匙給岑姐送過去啊?外面來了幾批人,岑姐說去買熱飲分給她們。”
秦越小口呼氣,松開于尋安,耳根後一片紅。
于尋安手握拳揣兜裡,主動說:“我去吧,在哪?”
秦楚楚歪嘴,“哝。”
于尋安接過來,晃晃鑰匙扣。
“這不是一周年的時候小期畫的限量周邊嗎?”她家裡那個早不知道丢哪去了。
秦楚楚:“是嗎?岑姐平日裡不帶的,隻在周年的時候帶出來。”
于尋安數數,都有七八年了,比顧夢期開始畫同人的時間還早,那時候她都沒出名。
“她還真是……”
于尋安有些迫不及待,給顧夢期打了個電話,奇怪,沒人接。
秦越說:“是不是見到筱音姐姐了,在和偶像說話就沒看手機。”
于尋安給蘇筱音發消息,是另一個助理回的。
【啊??筱音姐剛讓我問你們,她沒有見到人呀,她現在在前台和粉絲互動呢。】
于尋安皺眉,不對勁,這一下午顧夢期都沒給她發過消息,不應該。
再撥一通電話,鈴聲響了許久,于尋安放下手機準備挂斷時,對面通了。
“喂?你去哪了?我怎麼沒在會場看見你?”于尋安睜眼就是瞎話,跑到岑黎邊上,準備極限趕過去。
對面沉默了一會,很久才傳來細小的一聲:“……啊,那個……”
岑黎突然出聲:“小喬?她怎麼了?”
“總,總監!”小喬一聽她聲音,聲音帶了哭腔,“小期姐出門的時候幫我搬箱子,沒站穩摔下樓了,我們現在在市立醫院!”
“……”
岑黎深吸氣,捂住額頭踉跄幾步,眼前發黑。
“我們馬上過去。”于尋安扶了岑黎一把,表情不比她好多少。
話不能多說,現在一語成谶,真的要叫救護車。
……
顧夢期坐在雪白病床上,哭喪着臉,原本完美的妝面沾了灰,發型散亂,灰頭土臉的,像在土裡滾了幾圈。
小喬給她接了杯水,剛剛醫生過來打石膏,顧夢期哎呦哎呦叫喚半天,嗓子都啞了。
“謝謝。”
顧夢期眼角還殘留了一滴淚,搖搖欲墜,心比身痛。
小喬低頭,愧疚萬千:“對不起小期姐,都怪我。”
“沒事,我自己要幫忙的。”
顧夢期偏頭,看向窗外,今天陵城的人格外多,連醫院外面的大道都堵着走不動。
羅思雨幾人說堵車趕不上高鐵直接走了,顧夢期越想越氣,用手錘窗檐,差點手腳并折。
好煩!好氣!
小喬坐在這尴尬,去樓下買果籃,削了個蘋果,“小期姐,你朋友打來了電話,岑總監也在,我都跟她們說了。”
顧夢期悶悶點頭,抵着牆面,筋疲力盡,魂跑了一半。
岑黎和于尋安跑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怎麼回事?怎麼就摔了?”于尋安坐到她床邊,拍去她裙子上的灰。
說實話,顧夢期自己也不太清楚,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倒是小喬這半個旁觀者看得清晰,愧疚地說了全過程。
于尋安不敢說話,暗戳戳觀察岑黎,那臉黑的,啧啧啧。
但又能說什麼呢,确實是顧夢期主動去搭手的。
“……沒事,摔一摔,黴氣都摔幹淨了,好人有好報,時來運轉,你的福氣在後頭。”
顧夢期不信,“你上次也這麼說,臭神棍。”
“這次是真的~相信我吧。”于尋安粲然一笑,“眠眠老師,你今天好漂亮呀。”
熟悉又陌生的稱呼,顧夢期好久沒聽過了,一驚,沒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