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喝茶的吳桐卻雙指點了點矮幾,笑吟吟地否定:“不啊,我都說了,優勢在我,我們怎麼能不接機發揮優勢呢?”
衆人一看笑成狐狸模樣的桐老闆,就知道他又有壞主意了:“怎麼做!怎麼做!”
吳桐攬住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梁苑說:“先把我們的梁世子給找到。”
梁苑立即露出感激的笑容:“行啊!爸爸平時沒白疼你!”
領了任務,他們一邊北上一邊找人,沒多久就和梁芸彙合了。此時的梁芸傷勢已然痊愈,立即被拉入讨論小組,行謀逆大事。
“世子殿下,聽說你在皇宮當差過?”
梁芸看了眼弟弟,他都不用問是聽誰說的:“我曾是禁軍左統領,怎麼了?”
吳桐左拳捶在右手上,頭上冒出電燈泡:“太好啦!那你一定十分清楚宮中布局和兵力吧!”
梁芸:.........
莫名感覺自己不應該透露什麼。
吳桐的計劃很簡單粗暴,直接潛入宮中把皇帝給嘎了。
在處聽計劃的時候,其他幾人也曾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但閱覽無數電視劇的幾個現代人回頭想想,又覺得在理:“是吼,殺了皇帝,能繼承大統的就隻剩吳桐了!葉家再有勢力,也無法自己去當皇帝,快刀斬亂麻,還能打他們給措手不及。”
“不可能!”梁芸按了按抽跳的眉心,“你不可能經過層層搜查進入宮裡面聖的!”
“怎麼不能?”吳桐剝了顆荔枝放進嘴裡,嘴角他的大少爺脾性又故态複萌,一路上鵝香暖帳十分驕奢淫逸,“過陣子不是快到萬壽節了嗎?趁着人員混雜,到時我裝成一個小太監混進去不就得了?”
“太監腰牌都是固定數目的,我雖做過禦前侍衛,但和宮内宦官并無交情,沒法幫你。”梁芸還是對吳桐的腦回路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麼認為自己狐狸精似的模樣,能不被宮裡那群人精記住的?
小橘忽然開口:“既然沒法裝成宮裡的人,那不妨裝成被送進宮進獻的美人?”
衆人:.........
吳桐:???
衆人:“可行!舞女是可以被帶到禦前獻舞的!”
吳桐:“什麼?還是舞女?補藥啊!”
方案拍定(吳桐防抗無效)以後,衆人便開始了對奇迹桐桐進行改造。
雖然一路艱險,但衆人還是如期回到了京城,住回了靈隐禅寺的竹青舍。
夜幕低垂,又到了富貴替自家少爺揉腿的時候。前陣子少爺昏迷了月餘,乍然醒來自是手腳疲軟無力。隻不過是一直硬撐着不表現出來罷了。
隔着亵褲按完腿,就到了給腳做康複按摩了。褪去鞋襪,富貴自然地要給主子捏腳。這不是他頭一次見自家少爺的腳,卻還是頭一次上手。
他從沒見過這樣像玉雕般的美足。瓷白細嫩,還未靠近就能覺到冰冰涼涼,似是從未下地有過路,比小嬌娘的還要漂亮。記憶裡,少爺一直深居簡出,似乎除了聖賢書,對旁的事物一點都不上心,這雙腳自是養尊處優。
然而,他剛要下手,就被少爺叫停了。
“富貴,我今夜乏了,要睡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您的腳還沒......”富貴猶豫道。
吳桐用雙臂撐起身子翻了個身開始趕人:“無礙,你走吧。”
富貴下去了,吳桐對窗外的人說:“你來便來,怎的不走正門?”
小和尚翻進來,一臉陰霾道:“我若不來,你便要讓那小厮給你揉腳?”
“不走門也就罷了,還一來就興師問罪。”吳桐嘟囔道,“靜了大師好大的脾氣。”
自從那一吻,兩人已經有些日子沒再見面了。吳桐知道玲珥是确定了自己醒過來後趕回了本體,便回京就來了禅寺。
知道自己語氣太酸,玲珥這才别别扭扭的着補:“夜深露重,小心着涼,你蓋上被子。”
“蓋什麼被子。”吳桐巧笑倩兮,“你把我的小厮趕走了,不得接替他的活計?”
小和尚模樣的玲珥耳根绯色蔓延,亦步亦趨地挨着人坐下,将漢白玉般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揉捏。他的手又燙又有力,揉的吳桐十分舒适。
古刹寂靜的廟宇,法力高深的靜了大師,如視珍寶地為面容姝麗的少年按腳,像極了被狐狸精勾引的小和尚。
兩隻腳都按好了,玲珥才滿頭大汗地開口問:“你都在夢裡,都看到什麼了?”
吳桐并不意外玲珥知道自己入了他的噩夢,避重就輕道:“夢境模糊,好像記不得,又好像還記得。”
“你最好忘掉。”玲珥臉上已經褪去了羞澀,一臉凝重,“那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确實不好。
連吳桐都有些心疼了。
“放心,我都讓百幻蝶給封印起來了。”吳桐擡起右手,給他看自己無名指内側的一個蝴蝶形狀的刺青,“百幻蝶你知道嗎?是它讓我在夢中夢長期處于低精神值的情況下,還可以保持理智。”
玲珥牽過他的手,低垂鴉羽般的睫毛細細看,“我知道,你受苦了。”
吳桐心中一動,想收回手,卻被玲珥托起放在臉頰邊擡眼看,星眸如撥開了一汪寒潭,隻剩暖融融的春水。直白的目光帶着三分缱绻七分蠱惑,桃花眼深情地像把小鈎子。燭光裡下颌至喉結的線條清晰,在吳桐的注視下,喉結輕輕滾動。這回吳桐的心髒跳地更急促了,他清晰地感覺到玲珥和之前不同了,至于如何不同,他不敢去細思。
“我很想你。”
又來了。
吳桐竟被那目光燙着似的,隻敢将視線虛虛落在自己衣袖的銀線纏枝紋上。偏生唇角還噙着風雅笑意,倒把"故作鎮定"四個字寫在微顫的睫毛尖上了。
他壓抑着心底奇妙的感覺說:“怎的幾月不見,你這麼會講話了?”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說好聽的惹你笑。”玲珥執着地盯着吳桐的耳尖,企圖它能像自己一樣,如同雪團濺了胭脂汁子般紅潤。
向來傲嬌的人一旦打起直球,威力實在太強。
吳桐的廣袖中,溫手暖玉的穗子早被揉得散了絲。
但他說出的話卻十分不應景。
“玲珥,因為我們是合作關系,所以為了不自作多情我想問一下。”
“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玲珥聞言先是一怔,随即嗤笑出聲,眼眸裡的春水結了冰:“還說你不自作多情,說給天道聽罷了,你也當真?”
他刻意拖長的尾音,像鈍刀子刮過青瓷。
說罷,他起身要走,卻還是忍不住駐足,從鎏金博山爐裡拈起一撮冷掉的香灰:“吳桐,你的心真的和蛇一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