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執動動鼻子,猛吸一口氣。
這個味兒,熟。
躺着沒有睜眼,吳執開始回想自己是怎麼來的醫院。
校慶,射箭,被砸,楚淮,病床……
“哎——”吳執長歎一口氣,認識不到一個月,暈了兩次,楚主任該不會認為我是個弱□□。
聽見門口有響動,吳執睜開眼睛,透過門上的小玻璃,一眼就看到了楚淮,剛要打招呼,吳執又看到了楚淮旁邊的人,吓得趕緊把眼睛又閉上了。
“對啊,楚哥,上次我還以為你是護工呢,我還尋思哪兒找的這麼正的護工啊。”
潘桃和楚淮有說有笑地進來了。
吳執聽到了拉開拉鍊的聲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個潘桃那個巨大的護理包。
“你這包裡東西挺全啊。”楚淮說。
潘桃冷“呵”一聲,“你要是攤上個這樣的家屬,你就明白了。”
楚淮低笑,“這次,我給他作證,真是意外。”
“他的意外和自己作死五五開吧。”潘桃語氣毫無波瀾,“去年冬天,他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去東懋湖看人老大爺冬泳。”
“大爺腿抽筋,他下去救了?”楚淮問。
“沒有,大爺沒事。一個在冰上遛狗的人,狗掉冰窟窿裡了,然後他下去救,最後狗上來了,他差點沒上來,他抽筋了。”
吳執聽見楚淮好像是笑了兩聲,“我知道這事兒,那時候我剛調到春岚,看着這新聞了,哈哈哈,沒想到就是吳執啊,哈哈哈……”
“就這種離譜事兒多了去了,是不是啊,吳執?”
吳執耳朵被擰了勁兒,他睜開眼睛,“疼疼疼疼疼……”
“又長本事了哈,還裝睡?什麼時候醒的。”面前就是潘桃那愠怒的臉。
“剛醒,剛醒,剛醒,聽着抽筋醒的。”吳執揉着耳朵,滿臉無語,“你臘月生的,天天動手動腳的。”
“你要不是躺在床上,你尋思我不踹你啊?”
“來來來,你踹死我。”吳執叫嚣道。
眼看兄妹倆又battle了起來,楚淮搖搖頭,往門口走去。
“楚主任,你别走啊。”吳執可不想跟這夜叉妹妹待一起。
“我不走,我去給你叫醫生。”楚淮說。
吳執現在一聽楚淮的聲音都覺得慢慢的安全感,這小夥子,太靠譜了。
楚淮離開後,吳執和潘桃誰也不服誰,兩人互相瞪着,直到醫生進來。
“小夥子,挺能睡啊。”楚淮帶着醫生走了進來。
吳執尴尬地笑了一下,“大夫,有什麼事兒您直說,我能受的住。”
醫生被逗笑了,“哈哈哈,骨頭,神經都沒事,後背肌肉受了點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吳執皺了皺眉,“那我為什麼會暈倒?”
“腦袋也檢查了,沒什麼毛病,可能是裝飾闆砸下來沖擊力過大,導緻頸椎過度伸展或扭曲,傷害到頸椎神經,影響大腦的血液供應,從而造成的昏倒。按理來說兩三個小時就會醒,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睡了這麼久。”
“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量都好。”潘桃說。
“……”
楚淮送醫生出去,吳執看着潘桃,“挺晚的了,你趕緊回學校吧。”
“我走了,誰照顧你啊?”潘桃問。
“楚淮啊,上次就他,可會照顧人兒了。”吳執邊說邊嘚瑟。
“對,潘桃,聽你哥話,回去吧,我留下照顧他。”楚淮突然進門說道。
吳執一驚,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算了,一會兒再解釋,先給潘桃整走再說。
“快走吧,到學校告訴我一聲。”
潘桃看看吳執,又看看楚淮,“那……我走了。”
兩人一起點頭。
送走了這個女神仙,吳執感覺世界都清淨了,他看了看楚淮,“楚主任,今天謝謝你啊,你也快回吧,我剛才是為了讓潘桃走,瞎說的,我不用人照顧,我沒事兒。”
楚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啊?”吳執一臉困惑,“怎麼了?”
“我說我留下照顧你。”楚淮說。
“我沒事兒,不用人照顧。”吳執說。
“那你起來走兩步。”
吳執自信一笑,使了下勁,沒起來。
“……”
“我剛才問醫生了,觀察一晚,明天沒事就出院。”楚淮的語氣非常堅定,透露着一種正道的光。
吳執舔舔嘴唇,“那好吧。”
一起淋過雨,一起烤過火,一起脫過衣服……哈哈哈哈,也算好朋友了,出院再好好感謝吧。
“楚主任……”吳執沒說完,就被楚淮打斷。
“叫我楚淮,或者楚大哥。”
吳執綻開笑容,“楚大哥,你今天咋來我們學校了呢?”
“校慶嘉賓。”
“對對對,都忘了這茬了。”
“我看到你射箭了。”楚淮在旁邊病床床尾,坐得端正。
吳執回想一下,自己射完裝飾盤好像就聽見楚淮聲音了,他點點頭。
“比賽的時候,為什麼故意射不準?”楚淮問。
“啊?沒有啊,我就那水平,沒脫靶都萬幸了。”
“你射裝飾闆那準頭,可是個個十環啊。”楚淮說。
“可能是危急時刻,激發出人的潛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