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和楚淮之間已經是好朋友了,但現在卻發現自己想多了。
自己隻是一顆棋子,一顆美豔絕倫的□□棋子。
一陣勁風,把路邊的易拉罐吹到吳執腳邊。
吳執踢走易拉罐,看了眼自己锃亮的皮鞋,又順勢看到自己的西褲,襯衫,領帶。
真漂亮啊,楚淮的眼光可真好。
吳執長舒一口氣,算了,大老爺們,親一口就親一口,也沒虧什麼,他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仰頭把啤酒幹了,放下酒瓶,他用食指蹭着酒瓶嘴,“楚主任,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回到了空蕩蕩的家,吳執在椅子上坐了一會,想放空,但今天發生的各種事情卻噼裡啪啦地往眼前蹦。
濃墨重彩的一天,人生的起起落落,歲月的奔騰大河……
“哐哐哐!”有人敲門。
吳執一股火,“有病啊,這麼晚了誰啊!”
猛地拽開門,發現是楚淮。
楚淮西服搭在胳膊上,領帶松松垮垮往下拽了一節,胸口劇烈的起伏,吳執感覺襯衫馬上都要爆開了。
看這架勢,想打仗?
吳執活動活動肩膀,“你幹嘛?”
楚淮滿臉通紅,喘着粗氣,瞪着吳執,“你憑什麼冤枉我?”
“嗯?”
“我認認真真查案子,真真心心交朋友,你憑什麼冤枉我?”
“呃。”
“你有什麼證據,你就這麼說我?”
“……”
“打電話就能說的破事,我為什麼去學校找你?破校慶,你以為我是看走方隊去了啊?還跟你上那個破山,住的那個破醫院,給你删的那些破帖子,我閑的啊?”楚淮越說越激動,眼睛也通紅。
“……”吳執知道自己不應該笑,但聽楚淮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破,實在沒忍住,“哈哈哈……”
楚淮像一個委屈的大狗狗,在吳執家門口訴說着自己的冤屈。
正值六月,如果再下點雪就更應景了。
剛才路邊攤,吳執就是話趕話,思維太發散了。他最開始就是生氣楚淮沒告訴他Gay吧的事,沒想到後來思路越來越開闊,跑脫軌了。
他知道楚淮為他做的那些,他很感動,也很珍惜這個朋友。
看着門口嘤嘤泣血的楚淮,吳執隻有兩個字:後悔。
但該說不說,還是搞笑,太搞笑了。
吳執咳了咳,“那個,你進來說,别在門口,一會兒鄰居該找了。”吳執抿着嘴,退後了一步,想讓楚淮進屋。
看到吳執還笑,楚淮更生氣了,他一把抓住吳執的手,“你跟我道歉。”
吳執剛要說你怎麼跟潘桃似的,就聽見楚淮說了更離譜的話:
“你跟我說100遍對不起。”
“哈哈哈哈哈……”吳執笑得都蹲地上了,這哪兒來的幼稚熊瞎子啊。
吳執蹲在地上笑,被楚淮拉着一隻手。
“松手。”吳執說完感覺今天這兩字重複率怎麼這麼高。
楚淮攥得更緊了,“不松。”
吳執擡頭看着楚淮,“松手。”
楚淮不動,“不松。”
吳執站起來,歎了一口氣,好說好商量,“我這手剛才嶽南星也抓來着。”
楚淮微微松了一下,但聽到後面馬上又攥得更緊了。
吳執看着楚淮,忽然想起了公開處刑那次在停車場,楚淮不依不饒,摁他車門的樣子。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吳執邊笑邊說。
楚淮愣了,沒想到一拳打棉花上了,本來都做好準備大戰三百回合了,結果就這?
“你……你不真誠。”楚淮憋了半天說道。
“……”吳執手要被捏碎了,他盡量和風細雨,“我錯了,我冤枉你赤裸裸的真心了,能把手松開了不?”
楚淮看着吳執,慢慢松開了手。
“進屋說吧。”吳執活動活動手。
楚淮搖搖頭,還一幅委屈吧啦的樣子,“那你不生氣了吧?”
吳執無語地點了兩下頭,“我道歉,我還得不生氣了,多離譜你說。”
楚淮大眼睛又瞪了起來。
吳執趕緊求饒,“不氣不氣,一點兒都不氣。”
“那我走了。”楚淮說。
“你進來洗洗手呗?”
“不用。”
“真的髒,畢竟我剛從窯子出來。”
“哎呀,你别說了。”楚淮又肉眼可見地暴躁了起來。
“哈哈哈哈……”吳執覺得逗楚淮真是太有意思了,“你等會。”
吳執進屋拿了一張濕巾,遞給楚淮。
“行了,今天的事兒到此結束。我不生氣了,你也别楚娥冤了,但是,以後,咱們有什麼事兒直說,好不好?”吳執坦然地看着楚淮。
“好。”楚淮情緒還是不怎麼高。
“回家吧,路上慢點。”吳執跟楚淮揮揮手,“诶?不對啊,你别開車,我給你叫個代駕。”
楚淮歎了口氣,“不用了,我打車走。”
“也行。”
楚淮走到一樓半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他掏出手機一看,是吳執的微信,他以為吳執還有什麼事,趕緊點開。
吳執:“看我朋友圈。”
楚淮點開吳執的朋友圈,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兩個穿着正裝的人并肩而立,笑容燦爛。
配文是:敬個禮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楚淮高興,笑着笑着,一腳踩空,“咕咚”一下坐在了台階上。
他索性也不起了,就坐那給吳執發信:“你不怕别人誤會啊?”
吳執:“誤會啥啊?僅你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