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眼神落回周予身上。
【不知道周老師有沒有為了誰動過拳頭呢?】
他嘴角突然挂起一絲淡笑,眼神雖然看着主持人,餘光卻掃到池柔的手怔正緊張的抓着自己褲兜。
“有過一次。教訓了一個搶我妹妹練習場地的男孩。”
搶她的練習場地?少女蹙眉,接着鄭南城初中時候那張讨人厭的臉立刻浮現在池柔腦海。
那時候,池柔已經在道館裡插科打诨快一學期了,期末連個黃綠帶都沒考過,這天正因為貫掌和勾踢沒有練好挨了批評,從廁所回來又發現自己和郭紫涵一起練習的場地被一個體型敦實的男生占了。
“诶,這是我們的場地。”
郭紫涵把面前這個男生認出來,拉着池柔衣袖小小聲,“這是隔壁(十)班新轉來的男生,叫鄭南城,聽說是因為在之前那所初中惹是生非,聚衆打架才被轉過來的,咱們别惹他。”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鄭南城扶穩沙包,摘下拳擊手套,吊兒郎當走到池柔面前,上下打量她笑道,“就這小細胳膊小細腿也敢跟我叫闆?怎麼,這場地哪兒刻你名字還是被你标記了,找出來我看看。”
聽說了他光輝的轉學史,池柔此刻有點噓,但被架在當場,也隻好硬着頭皮開口反駁他,“有監控能證明是我們先進來的,你、你得讓我們先練習。”
女孩小小一隻,頭上紮着精緻的蜈蚣辮在一衆馬尾辮姑娘裡顯得十分特别,鄭南城想起自己在門口聽到教練的訓斥聲,突然反應過來,低下頭笑了。
“等一下,你就是方才在做勾踢的時候摔了個四腳朝天的那個小姑娘?哈哈哈哈哈真夠丢人的。不如這樣,你叫我一聲哥,我來教你。”
哥,他也配?赤裸的嘲笑聲徹底勾起池柔心裡早就竄起來的怒火,她剛要擡手準備一個貫拳打過去,立刻被身邊郭紫涵抓住死死的抱住胳膊。她隻好放下手,沖着鄭南城“哼”了一聲。
鄭南城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池柔,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男聲。
“池柔。”
循聲回望,周予面色冷峻,斜靠在門邊看着他們。
“走了。”
“可是哥……”她這邊還有壞人沒有教訓呢……
周予也不做聲,徑直走進來,一彎腰将池柔粉色的帆布包拿起來挎在肩上,牽起池柔就往外走。等兩人完全離開鄭南城視線,他立刻松手,還故意走快兩步,與池柔拉遠距離。
小姑娘這時候還沒注意到周予已經比電視上那些說唱歌手的褲子還垮的臉,快跑兩步追上去問道,“哥,你怎麼又突然想起來學跆拳道了?”
周予走得飛快,側過臉橫她一眼,臭臉說道,“因為不想看着你管别人叫哥哥。”
啊?這算什麼理由?
她腦子裡飛速旋轉半天,恍然大悟他應該是聽到了自己和鄭南城的對話。
“哪能啊?我是那種向惡勢力低頭的人嗎?鄭南城那小子也是初三的,憑什麼當我哥?他今天還嘲笑我摔了個大跟鬥,我讨厭他還來不及呢。”
這話讓周予的臉色稍稍緩和,他放慢腳步,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少女,語氣有些忐忑,“那我也經常笑你算數不好、畫畫難看、是個大傻妞呢。”
池柔一會兒去捉路邊草叢裡樹葉子上的螞蚱,一會兒蹦起來去夠頭上飛舞的蜻蜓,完全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可你每次說完我算數不好以後,都會認真教到我會算為止,笑我畫畫難看也會主動來幫我改得好看,别人豈能比你萬一?你就是我哥,我唯一的哥。”
她俏皮的說法終于将周予逗笑,少年淡漠雙眸裡盛滿笑意,半晌後走近她,歪着頭溫聲道,“今日他怎麼惹你了?說給哥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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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跆拳道課,池柔正和一個班都沒考到藍綠帶的菜鳥們站成一排做熱身運動的時候,郭紫涵穿好道服從門邊鬼鬼祟祟來到池柔身後,捏了一把她的腰。
“哎喲,你幹嘛?”
“噓,”郭紫涵一臉興奮,伸手指了指隔壁教室,“你哥在隔壁教訓鄭南城呢,去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