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還要數那個杏林,前前後後來了三四波人!先是來了個長老,後來來了個掌門,最後連那個開山祖師都過來了!”
“……你先别吵,”衍無皺眉,“讓我緩緩。”
“衍無?”耳邊,另一個聲音響起,很熟悉,聲音裡充滿了擔憂。
一隻手扶在衍無背後。
衍無慢半拍地回過神來。輕輕眨眨眼,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冰室,正被柳景扶着,鐘樂站在一邊。
兩個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衍無想起來,自己之前喝止溟滓時,似乎并非神識傳音……
“我不是說你們。”他定了定神,臉色緩和下來,“我……”
壞了。
他沉默。
還真不太好解釋。
好在,柳景和鐘樂都沒追究。
——至少表面上似乎不準備追究。
鐘樂遞過來一杯靈泉水,待衍無飲下,才說道,“我去通知季濂長老和掌門他們。”
“……等一下!”衍無喊住她。
“樂樂怎麼在這兒?”他有些奇怪,“你體内魔氣沒有除盡嗎?”
這裡顯然是為他特制的冰室,用來壓制魔氣的……柳景在這兒是為了等他醒過來還可以理解,鐘樂在這兒幹什麼?
柳景歎了口氣。
“鐘樂沒事。”他歎息道,“隻是他們這群孩子都擔心你,這幾天一直在輪流守着你,等你醒過來……”
“你呢?你感覺怎麼樣?”他讓衍無倚着後面冰室牆壁坐着,問道。
“我……”衍無看了看他臉色,遲疑。
他感覺倒是沒什麼不好的。
身體稍微有點疼痛不适。但相比于之前掉線時,已經好了太多。
可是……
柳景臉上的疲憊感毫無遮掩,即使他已經醒來,神色也并不見放松,一隻手一直保持着切脈的姿勢,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沒有松開。
再加上他說鐘樂他們一直在輪流守着……以往他也沒少受傷,可沒見那群小朋友這麼擔心過。
他身上這點平平無奇的不适,顯然不足以讓他們表現得這般如臨大敵。
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隻是回了趟老家的天魔完全忽略了神魂落入魔海對于修者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斬開秘境那一劍給小朋友們帶來了多麼大的情緒沖擊……
大半的心神還留在夢境裡,衍無的思維不似平時敏捷,隻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再創造一次“醫學奇迹”,引來更多懷疑。
他視線忍不住心虛地飄了一下,卻發現鐘樂已經跑了,不得已,還是落回到柳景臉上,試圖蒙出一個答案。
——他應該感覺怎麼樣?
“你丹田被鎖,無法調動靈力、無法内視都是正常的。”柳景顯然會錯了意,又歎了口氣,“我隻是問你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感覺疼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丹田被封?
衍無迷茫地看了眼自己丹田,被他“靜音”的溟滓正可憐兮兮地環着他的元嬰……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不過……
這回的問題答得出了!
“感覺還好。”衍無道,“稍微有點疼……但沒什麼特别不舒服的!”
柳景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答錯了嗎?
衍無思考。
衍無沉默。
衍無慌張。
好在,衍無靠譜的師父解救了他!
“徒弟弟——”
季濂長老像一陣風一樣闖進來,一把把衍無抱住,“啊啊啊啊徒弟弟你醒了!你終于醒過來了!
“你不知道,你神魂離體這些天是怎麼過的!
“那幫醫修輪流過來看你,沒有一個對你的情況有頭緒!一個個說話那個吓人,我都要擔心死了嗚嗚嗚……
“最可惡的還要數那個杏林!一個個的在那裡危言聳聽,搞得好像你要再也醒不過來了一樣!”
衍無:“……”
這話好像是第一次聽,但怎麼好像又有那麼一點耳熟?
難道自家師父和溟滓才是親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