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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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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樓梯,發現卡卡正端着盛滿食物的盤子手足無措地站在萊拉房間的門口,哀求它的主人打開房門,可房門後依舊毫無動靜。

艾倫歎了口氣,上前接過卡卡手中的盤子,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女孩的房門,輕聲說道:“萊拉,是我,你先吃點東西好嗎?”

過了幾秒,門後傳來了女孩沙啞的聲音:“我不吃叛徒做的東西。”

艾倫看了眼卡卡,它可憐地低下了頭。

“可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艾倫繼續勸說道,“如果你不想吃卡卡做的飯,那我回家拿點别的給你,可以嗎?”

萊拉沒有說話,但艾倫明白了萊拉的意思,她開始讓步了。于是艾倫用眼神示意卡卡,讓它去自己家拿點吃的過來。

待家養小精靈消失後,艾倫才再次敲了敲門,語調輕柔:“好了萊拉,卡卡已經離開了,你現在可以把門打開了嗎?”

門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艾倫聽到了女孩輕微的腳步聲,緊接着房門被打開了。可艾倫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萊拉就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裡,艾倫下意識地接住了她。

房間内的慘狀就這樣呈現在艾倫的面前,屋内的裝飾物幾乎無一幸免地被摔碎了,滿地的玻璃碎片,地闆上甚至還殘留着一些斑斑點點的暗紅色血迹。可艾倫還是準确無誤地注意到了一片混亂中的銀色斷發。

艾倫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了,他緩緩地低下頭,發現萊拉原本及腰的銀色長卷發變成了雜亂無章的短發。他頓時愣在原地,呆滞地盯着女孩的頭頂,仿佛喪失了語言功能。

這時,一聲細小的抽泣聲落入少年的耳朵,将他的理智拉了回來。艾倫不由得收緊了摟着女孩的手臂,将女孩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萊拉将臉埋在艾倫的胸口,熟悉的氣息包裹着她,少年有力的臂彎給她帶來了足夠的安全感。過了半晌,她才悶聲悶氣地說道:“不要離開我。”

女孩帶着哭腔的話語刺痛了艾倫,他心中無法遏制地湧出一股酸澀。因為他知道童年的意外給萊拉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創傷,再加上父親的離去,所以她這些年以來她一直都患得患失,極度缺乏安全感。

少年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上女孩的發絲,劃過被剪得參差不齊的發尾。他那雙深沉的藍眼睛頓時靜寂下來,顯出幾分強裝的平靜,但悲傷還是從他的眉眼,嘴角,一絲一縷地流露出來。接着,他緩緩的低下頭,在女孩的發頂印下溫柔一吻。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艾倫開口低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由于萊拉的腳被玻璃割傷了,艾倫便将萊拉抱到了樓下的客廳。他先是細心地處理了萊拉腳底的傷口,接着又找來剪刀,補救了一下萊拉的頭發,将亂糟糟發尾都剪齊了,甚至還弄了個八字劉海。

而萊拉全程都機械地坐着,一言不發,她還是拒絕和卡卡說話,所以艾倫隻能将讓伊文斯夫人做了點吃的給她,萊拉聞到熟悉的香味,才緩緩地張嘴吃了起來。

“其實卡卡也是沒有辦法,”艾倫不忍心,開口為可憐的卡卡求情,“你的父親也是它的主人,你知道它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的。”

萊拉看上去有些松懈,但依舊沉默着。

夜晚,艾倫擔心文森特會再來,也害怕萊拉再做出瘋狂的舉動,便決定留在萊拉家過夜。原本混亂的房間已經被卡卡恢複如初,就連鏡子上的裂縫都消失不見了。萊拉靜靜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睜着自己的眼睛,毫無睡意。艾倫在床邊打了地鋪,但萊拉知道他此時也還醒着,于是她毫無預兆地開口了。

“我恨他。”萊拉平靜地說道,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有些突兀,“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無法原諒。”

艾倫默默地聽着,沒有反應。

“可是他是我的父親,我也愛着他,”萊拉繼續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所以我無法對他産生純碎的恨,我隻能将這些複雜的情緒壓在心裡。”

艾倫緩緩地坐了起來,一雙藍眼睛在黑暗中緊緊注視着萊拉。

“我本以為我是恨他的,可昨晚見到他時,我居然感受到了一絲欣喜。”萊拉說着,發出一聲嗤笑,“我真傻,都這樣了還對他抱有一絲希望。”

結果就是不歡而散,兩敗俱傷。

“這些都不是你的問題 ,”艾倫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是啊,誰知道呢。”萊拉自言自語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艾倫好心地提醒她 ,“你明天還要學古魔法呢。”

想到巴利諾那有趣的課堂,萊拉的心情才稍稍好點。

艾倫側身将萊拉的被角拉好,溫柔地說道:“晚安,萊拉。”

“晚安。”

說完,萊拉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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