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一愣,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蘇瑤這話是沖他說的。
“她,她問我……”何大夫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口。
黃雨幹脆替他說了:“你剛剛是給誰診病?是大房正室吳玉蘭嗎?”
“我,”何大夫還想嘴硬,氣提到一半又洩下去,轉而去看一旁蘇瑤的臉色。
“就這?”蘇瑤似有些詫異,那神色仿佛在說,我還以為什麼事呢。
“你就告訴她呗!”她扭頭對何大夫道。
蘇瑤這反應倒有些出乎黃雨的意料,畢竟剛剛對方與自己交手,又一口一個何大夫,顯然她之前就與這老頭相識的,可看眼下她這反應,明顯是在幫自己。又或者,她真覺得這并非什麼大事,覺得何大夫矯情?
要說也是,她也沒問什麼,就想知道剛剛那老頭看的病人是不是吳玉蘭,這算什麼呀?還真是得瑟的他,說什麼私事不私事,又拽又得瑟,這般矯情就是欠收拾!
聽到蘇瑤的話,何大夫自也吃了一驚,于是他看看蘇瑤,又看看黃雨,看完黃雨,又看蘇瑤。
“别看了!她剛才問你什麼,你快點告訴她!我兒子又吐又洩還等着您老人家給瞧病呢,您就别在這兒耽擱了!”蘇瑤催促道。
何大夫是矯情,可他畢竟不傻,眼見的救兵倒戈,不幫他了,又想想剛剛黃雨手裡明晃晃,寒氣逼人的刀子,他歎一口氣老老實實交待了。
聽到何大夫的話,黃雨隻覺眼前一亮,整個人都是豁然開朗。不經意間的勾唇一笑,頓時讓一旁的蘇瑤看的呆了。
黃雨并沒有在意蘇瑤看她的眼神,倒是很感激她幫自己說話,或許是她真急着讓何大夫給兒子看病,但不管如何,她沒為難自己,何大夫這才老實交代了,單憑此,她就該跟人家道一聲謝。于是她恭恭敬敬謝了對方,轉身就要走。不想身後蘇瑤卻馬上叫住她。
“公子留步!”
黃雨一驚,轉身看向她,似用眼神詢問:“還有何事?”
“那個,”蘇瑤竟有些磕巴:“我見公子十分面熟,公子若是有空,可否來家坐坐?”
黃雨愣住。什麼意思?瞅自己面熟?還邀請自己去家裡?她是誰?為何自己看她卻一點兒也不眼熟?完全就是陌生人。
婦人或許也意識到自己這麼說實在有些唐突,尴尬笑笑,又惦記着家裡正吐洩不止的兒子,想了想道:“是這樣,我覺與公子格外投緣,今日我兒子身子不适不太方便,改日待他好些了,我想邀公子去家裡坐坐。敢問公子能否告知家住何處,改日我當親自登門邀請。”
婦人話雖說的誠懇,但稍一琢磨,任誰都會覺得這事很蹊跷。明明是一個陌生人,卻說看自己投緣,還想邀自己去家裡。尋常怎麼會有這等事?這婦人到底是什麼人?她跟自己有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關系?黃雨心思電轉,對方話已至此,她不理會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也想瞧瞧這人到底有何古怪。不過,顧忌到春娘母女,此人又不知底細,她不便告知對方春娘家的位置,想了想開口道:“既如此,方便的時候我願前往拜訪。不用您邀請,隻需告訴我您家住何處我自去便是。
“果真?”蘇瑤眼睛亮亮的。
黃雨看到她的神色,心中微動,總覺得眼前人似不是什麼壞人,更何況剛才她還變相幫了自己。
“自然,我既答應了,便一定會去。”
婦人拉着何大夫走後,黃雨并沒有在好奇心驅使下偷偷跟過去一看究竟。換作平常,她一定會去,可眼下還有件大事她必須要去做。
是關于春娘的,她本就因為一直擔心春娘母女的處境,才滞留于此一直未走。而眼下,她得到了一個可以說是好消息的重大消息,可以救春娘母女,幫她二人脫困的。
沒錯,這消息正是剛剛從何大夫口中聽到的。吳玉蘭懷孕了。剛剛何大夫确實是給吳玉蘭診病,并且診出了喜脈。何大夫說吳玉蘭告訴他先不要聲張。為何先不敢聲張?十有八九這孩子并非劉參的,而是已故劉芪的!如春娘所言,劉參年近五十,加上已故正房,這麼多年了,身邊三個女人都沒給他生下一男半女,多半就是他有問題,生不出孩子。可偏偏吳玉蘭與劉芪偷情後,吳玉蘭就有了身孕,這說明什麼?十之八九這孩子是她與劉芪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