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幾人開啟了分零食活動，她們吃吃喝喝，刷刷手機，在無人打擾的廢棄樓裡好不自在，陳洛琪喝完一瓶飲料，高一三班的群裡跳出一條消息。

高中生禁止帶手機進入學校，但實際操作時學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帶手機隻要不被抓到就行。其次，所有學生都要加班級群和年級群，為了學生在校外時緊急聯系。

“緊急通知，請全體師生在十五分鐘内填完以上表格，填完點擊上傳。年級主任，班主任和班幹部負責監督。”陳洛琪點開群裡的表格，“什麼事這麼急？”

“面闆等級表，請如實填寫自己的面闆等級，并附上照片，沒有面闆者請如實填寫‘無’。”陳洛琪看了眼牧京藍，“學校要我們登記。”

“那就登記。”呂清竹幾人都在擔心牧京藍沒有面闆的事，牧京藍這個當事人反倒一點都不擔心。

“京藍，你不擔心嗎？”呂清竹推了推眼鏡。

“别擔心，沒有面闆的肯定不止我一個人，都登記吧。”牧京藍直接填了個‘無’，點擊提交。

十五分鐘過去，在場五個人裡有四個人接到了陌生電話，唯一沒有接到電話的是牧京藍。

打完電話的四人面面相觑，互通了一下消息，确定是玩家協會邀請她們加入協會。

“大家怎麼看這個事？面闆才出現半天，結果連玩家協會都有了。半天哪夠成立一個協會的。”程焉然看着她們，“對方告訴我‘會開出符合您玩家身份的薪酬和待遇’，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對方竟然這樣說，很令我驚訝。”

“去談談，了解一下，正好四個人一起去還能壯膽，真遇上騙子也能互幫互助。”牧京藍看戲不嫌事大，撥開一顆巧克力放進嘴裡，真誠建議道，“如果不放心可以通知父母，讓她們一起陪同或者派個人陪同也行。”

四人合計了一下，覺得可行，于是結束了黑色團體第一次的外出團建活動。

牧京藍目送四人坐上私家車離開，她站在車站前等車，擡頭看天，這個天看起來要下雨，天氣預報也說要下雨，但就是一直不下。每次聽天氣預報說局部有雨，她對那個‘局部’一直很好奇，到底是哪個‘局部’？

“王，生活好無聊。”女姬為了不讓牧京藍一個人寂寞地等公交車，遂主動跟她聊天。

“無聊是好事，去異度培訓的日子可是要了我的命。現在每天能朝七晚五，和可愛的學生一起學習，有個超人老母親啃老，還有單純的朋友，我心滿意足。我現在巴不得世界和平。”牧京藍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墨鏡，黑色的手套仿佛一層絲滑的皮膚包裹着她修長纖細的手指，在酷炫不能移的氣質中還有一種普度衆生的慈愛。

“王，您可是要登頂世界的人，怎可如此堕落？放心，屬下一定會全心全力輔佐您，祝您在這場争霸中成就偉業！”女姬信誓旦旦道。

牧京藍：“……”她強烈懷疑女姬隻是想說這句台詞而說這句台詞。

公交車來了，牧京藍刷卡上車，車上座位全部坐滿，隻有站座了。

包括司機，車上的人身邊都有一個面闆，唯有剛上車的牧京藍什麼都沒有。乘客們的目光跟随牧京藍移動，直到她拉着一個拉環站定，他們的目光也随之定格。

“喂，快看，那個人沒有面闆！”坐在後座的學生扯了扯旁邊的朋友。

“哪個哪個？”朋友目光震驚，一通亂飄。

“喏，就是那個戴墨鏡，穿得像黑客帝國的女的！”說話的學生伸手一指。

“竟然有人沒有面闆？什麼垃圾，竟然連面闆都沒有？”短短時間，很多人已經以擁有面闆為傲，他們将它視作一種更高身份的象征。

“連面闆都沒有，她已經被新世界抛棄了，她沒有資格成為新人類。”這個面闆剛出現的時候顯示着‘新世界’，現在擁有面闆的人已經自發稱呼自己為‘新人類’了。

“王，這些小王八蛋竟然在诋毀您，要不要讓屬下去教訓一下？屬下保證再教育後，他們絕對不敢再這樣說您。”牧京藍如水流緞帶般的墨發散發着盈盈烏光，女姬又跑出來表忠心。

“不用。”牧京藍毫不在意，到站後她直接下了車。

而公交車上的那兩個學生快速在網上分享他們剛剛遇到的事情：剛剛在公交車上，遇到一個沒有面闆的人，是不是意味着她進化失敗了，沒有成為新人類？

底下一片附和之聲，也有幾位網友覺得言之過早，他們連面闆是什麼都還不知道，怎麼能輕易下定義呢。

很快，保守派被激進派噴成了篩子，激進派開始隔着屏幕懷疑這些保守派其實也是進化失敗的舊人類，被他們說得破防心虛了。

而真的隻是就事論事，理性讨論的保守派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面闆，有苦難言，說實話，沒有面闆的應該都還沒有在網上發言吧？

看到網上已經開始拉幫結派的網友的言論，牧若英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有面闆和沒有面闆一目了然，連作假都不能，閨女遇上激進派的新人類免不了要被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