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京藍輕輕一躍,縱身落在綠化帶内部。
她轉頭觀察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監控和人,頂着創業園區的黑暗,避開地上的碎玻璃朝B座大樓悄無聲息地靠近。
她闖入的這個位置比較偏僻,附近連扇偏門都沒有,因此無人把守。
前面熒光黃的警戒線上滾動着黑色的‘禁止入内’的文字,牧京藍輕松躍過警戒線,悄悄地從一個陰影過渡到另一個陰影,快速逼近事發地點。
B座大樓附近的警戒線前荷槍實彈地肅立着兩個黑色制服的人,一男一女,她們一左一右,雙手背在身後,雙腿左右微開。
她們身上的能量光芒凝練而充滿殺氣,牧京藍停在大樓側面,貼牆而望,掃了一眼兩個值崗的人,目光落在她們背後的地面上。
在牧京藍眼裡,地上的藍色能量痕迹宛如暴走殺人魔留下的事發現場,‘那個女人’的實力不可小觑。
站崗的女人紮着一絲不苟的馬尾,她目光警覺地從左掃到右,突然猛地轉頭看向身後,大廈的側牆角陷在黑暗的陰影裡,看起來好像藏着人。
女人微微眯起鋒利的目光,仔細一看,沒人。她謹慎地掃視一圈後重新站好。
牧京藍在女人看過來之前,已經後退避開,邊離開邊問女姬,“你能追蹤到‘那個女人’嗎?”
“不一定能追到,但屬下可以嘗試查一下她最後被網絡監控捕捉到的位置。”女姬碼字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
“那你查一查。”
“王,屬下需要電腦和網絡。”女姬停下了碼字的手,已經吃完的零食包裝懸浮在她身邊的黑暗裡。
“你沒帶電腦?”
“屬下帶的是平闆。”女姬回道。
“平闆不能查嗎?”牧京藍對電子産品不算了解。
“不能。”女姬老實道。
“那下次離開房間的時候把筆記本帶上。”牧京藍輕手輕腳地離開創業園區。
如果隻是單純地使用電腦和網絡,她可以去就近的網吧,但真正用電腦上網的是女姬,去網吧不方便,會被别人發現,“我們今晚先回去,明晚再出來。”
牧京藍避開路上的監控,離開長青路後坐上預約車。車後座籠罩在深夜的黑暗中,路燈的光芒将黑夜擦出一種輕薄感。
牧京藍垂眸沉默了一下開口,“女姬,你能查一查玩家監察局嗎?”
女姬經常拿她的電腦上網,比起她,女姬簡直是隻網蟲,還自學成了黑客。
和女姬一比,牧京藍是因為年輕才沒顯得落後,等她年紀上去了,面對電子産品估計就是‘老年人看手機’。
“屬下可以試試,但不一定成功。”女姬認真道,“王,您應該看見那兩個人身上的能量了,貨真價實的殺手。屬下上網這麼多年,也做過不少禁忌的事,但沒看到過有關玩家監察局的信息,包括玩家協會也沒有。它們真的可以說是平地起高樓。”
“沒事,如果查不到就算了。”
預約車在梧桐小區停下,牧京藍推開車門下車,走進小區來到自家樓下,擡頭看了看周圍,沒有人。
她輕手輕腳地從建築背面的疏散樓梯爬到十樓,然後屈膝一躍,風衣下擺如張開翅膀的蝙蝠,帶着她身姿輕盈地落到房間的室外窗台上,她如貓一樣維持着平衡,扒開窗戶平推開,翻身進屋後重新合上窗戶,拉好窗簾。
牧京藍扭開台燈,走到垃圾桶旁,女姬從她頭發裡拿出吃完夜宵剩下的垃圾,兩袋薯片的包裝袋,一個麻辣燙紙杯和一把牙簽,扔進垃圾桶。
這些垃圾放在房間裡有味道,牧京藍把垃圾袋打了個結,放到房間外面。
外出一趟回來,時間來到淩晨,牧京藍脫掉衣服,摘掉墨鏡,關燈躺到床上。
一片漆黑的房間中,女姬兩條白色的手臂伸在外面,一雙手托着一台白色筆記本電腦,電腦連着電源線,另外一雙手正在鍵盤上編寫侵入代碼,搜索着某資料庫裡的資料。
翌日。
因為蘇桃現在也住在牧京藍家,早上便由牧若英将她們一起送到學校。
從車上下來,兩人和牧若英揮手告别,看着牧若英的車離開。
兩人正要走進校門,一個人突然沖到她們面前,伸手攔住她們的去路,蕭澤瀾笑嘻嘻地彎腰湊到牧京藍面前,伸手一下一下用力地戳着她的肩膀,“高一三班,牧京藍。你被我逮到了!”
蘇桃看得有點擔心,這個男的不會想動手吧?
但轉念想到牧京藍的身手,似乎又沒有擔心的必要,于是忐忑一下後,馬上鎮定了。
牧京藍的肩膀被戳得一下下地往後撤。
她沒有反抗,瞟了一眼蕭澤瀾身邊的面闆,才擡手輕輕地捏住蕭澤瀾的手腕,不容撼動的力量讓蕭澤瀾的手無法再前進一分。
蕭澤瀾面色一駭,她一個小丫頭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牧京藍抓住他的手腕,讓他無法動彈,另一隻手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撣掉他肩上的灰塵,語重心長地道:“少男,稍安勿躁,火氣不要這麼大,對你身體不好。世界需要愛與和平。”
蕭澤瀾:“……”
“臭丫頭,放開我!誰允許你碰我的?想找死?!”蕭澤瀾用盡全身力氣都掙脫不了那隻輕描淡寫鎖住他的手,于是愈發惱怒。
“我也想問,誰允許你碰我的?雖然現在時代比較先進,但男女授受不親也是一種紳士的表現,你一個男的怎麼一點紳士都沒有?十幾歲年紀也不小了,這種優秀的品德應該學起來了。你看我,雖然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美少女,但我對男女老少都很紳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看看你,然後再看看我,發現了沒?這就是對照組。”
牧京藍語氣淡然,看到帶領紀律部的秃頂男老師走過來,馬上松開蕭澤瀾,對老師委屈控訴,“老師,這位學長攔着我們不讓我們進校門!我們快遲到了!”
秃頂男老師盯着蕭澤瀾就像看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小小年紀怎麼就是不學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