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藍，你真的是新手嗎？”她好奇道。

牧京藍重新退回端線，雙腿分立，重心下沉，雙手持拍，微微點了下頭，“确實是新手，沒打過，但我在網上看過網球直播，看多了就記住了選手們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陳洛琪後退兩步，看來不需要她指導了。

六個網球場均勻分布着高一三班的學生，現在六個球場都在進行自由對練。

體育老師在這個球場繞了一圈，給學生們指點一遍後，走出網球場地的圍網大門，走向下一個球場。她剛走出圍網不久，遇到另外一個認識的體育老師，兩人熱絡地站在樹蔭下聊了起來。

“啪！啪！啪！”

網球被不斷地砸到地上，彈上來被顧一龍握住。

顧一龍來來回回地重複着這個動作，另一隻手握着球拍，就是不發球，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的球場。站在對面場地的男生不耐煩地大聲催促，“喂！顧一龍，你發不發球？快點行不行？”

男生雙腿開立，雙手持拍，已經擺好接球的姿勢，扭頭不屑地罵了一句，“裝X貨！”

顧一龍沒理他，目光追随着體育老師走出網球場圍網，看到背對球場和另一個老師開始聊天，然後他握住彈上來的網球抛向空中，在端線後面用力躍起，高大的身形猛然拔高，彎折在背後的右臂青筋暴起，肌肉鼓脹，“嘭”的一聲炸響，網球如炮彈般從球拍上飛了出去。

被瞄準的牧京藍毫無防備，眼看就要被擊中。

隔壁的3号球場，程焉然揮拍回球。

牧京藍看着這個球，這個被打回來的網球速度不快，和從另一個斜線方向跨越場地而來的顧一龍的偷襲比起來隻能說太慢了，簡直像一個電影鏡頭被放慢了幾十倍。

炸響暴起的瞬間，除了顧一龍本人，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牧京藍往前跨出一大步，快速側身，正手截擊，炮彈般的網球‘嘭’地砸在她的球拍上，不到0.1秒，網球已經消失，并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原路返回，如一支殺人利箭，擦着顧一龍的臉頰飛過，網球帶起的勁風掀起顧一龍的短發，‘咚’的一巨響砸在圍網上，嵌在網眼裡！

發球落地的顧一龍甚至來不及直起身體，網球就已經擦着他的太陽穴飛回來了！

顧一龍瞪大眼睛，瞳孔驟縮，眼球染上血絲，太陽穴咚咚咚地瘋狂跳動，泛起一陣疼痛。

牧京藍回擊的身形快如閃電，給與顧一龍一點小小的震撼後，她重新恢複之前的姿勢，速度之快，根本沒有人發現她曾出手過，牧京藍伸出球拍，動作輕巧地接住了對面程焉然打過來的球，以正常的速度打了回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關注着牧京藍的陳洛琪，對面場地的呂清竹和程焉然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剛剛是不是有什麼？‘嘭’的巨響是什麼？

不待她們細想，牧京藍已經不受任何幹擾地回球，她們的注意力馬上被拉回，繼續投入到對練中。

和顧一龍對練的男生維持着接球的姿勢，疑惑地左右看了看，他好像看見顧一龍發球了，但那個球呢？

不在他這邊，也不在顧一龍手上，隔壁球場也沒有，所以去哪了？？

兩聲力量極重，間隔又極短的擊球聲強勢地震住了全場，連在圍網外聊天的體育老師都驚疑不定地轉頭望過來，但球場上一片祥和安甯，隻有一張張面面相觑的疑惑臉蛋，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這件事隻有顧一龍和牧京藍兩個當事人知道。

顧一龍被短暫地震住了，僵硬着發完球的姿勢，回過神來，沉默地轉身去網球包裡重新拿出一個新網球，他擡頭，看到牧京藍回擊的網球正死死地嵌在眼前的圍網網眼裡。

從昨天開始，他發現自己的力氣變大了，還是那種一個不爽就能把人頭拔掉的那種力氣大。

他發現自己越是針對牧京藍，力氣變得越大，對牧京藍就越恨。越恨力氣越大，力氣越大越恨，而且這種恨已經變得難以抑制了……

打完幾盤後，陳洛琪換下牧京藍。

牧京藍坐在場外的長椅上，放下球拍，拿出保溫杯喝水。

顧一龍仿佛得了某種不治斜視病，死死地盯着斜對面的牧京藍。

牧京藍目不斜視地擰上保溫杯的杯蓋，淡定地坐在長椅上休息。

顧一龍原地擊打着網球，決定再偷襲牧京藍一次，這次她坐在場邊休息，放下了網球拍，他一定能偷襲成功，讓她身受重傷。

就在顧一龍準備抛球時，體育老師巡視回來了，他不得不改變擊球路線，讓球重新落在對面的場地上。

體育老師在這個場地待到了下課，顧一龍再沒有機會出手。

最後一節體育課，體育老師提早下課，意味着高一三班的學生今天可以提早放學，看着撒歡的三班學生，操場上其他班級的學生隻能羨慕地目送她們。

回教室的路上，呂清竹掏出眼鏡戴上，敏感地問道：“體育課上你們有沒有聽見兩聲像爆炸一樣的聲音？”

“你也注意到了？當時沒有一個人反應，我還以為自己幻聽。”程焉然點頭，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牧京藍，“我感覺第一聲是從我們旁邊的球場傳來的，第二聲似乎是從我們的球場發出的。兩道聲音結束後，我看見顧一龍震驚地維持着發完球來不及起身的姿勢，怔愣地盯着京藍。”

沒想到機智細心的朋友還是抓住了蛛絲馬迹，這麼快就cue到她了。

牧京藍不動聲色地感慨着。

面對四雙求知若渴的眼睛，牧京藍張了張嘴，“第一聲确實是顧一龍發出的，他發球偷襲我，第二聲是我回擊的聲音。我接了顧一龍的球後，才接了焉然的球。”

四人安靜地回憶了一下，陳洛琪震驚，“我知道了！是那個時候！我看見你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是不是那個時候？”

“哦，你竟然看見了，看來強身健體的399課程真的有用。”牧京藍顧左右言他。

“說正經的呢！”陳洛琪一把摟住她，“老實交代，是不是那個時候？”

“恩。”

“不是，你們的速度這麼快嗎？我們隻看到你的身體模糊了一下下，根本沒有看到所謂的反擊。”呂清竹意味深長地盯着牧京藍，“自‘那個女人’出現後，現在有人跟我說世界上出現超人我都信。顧一龍速度這麼快不會是因為面闆的原因吧？”

牧京藍眨了眨眼睛，無辜道：“可能吧。”

“你丫的，不誠實！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陳洛琪勾住她的脖子，詳裝用力地勒了勒。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你們真的好奇，就用自己的眼睛見證面闆出現以後的世界吧。”牧京藍放松身體，被陳洛琪一勒，整個人歪到她懷裡。

呂清竹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黑色團體的隊長都表态了，其他幾人打打鬧鬧，也沒有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