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立正，列隊之後，體育老師開始講解網球規則，和體育課代表一起演示網球的接發球。

牧京藍排在女生的第二排，她們後面一排是男生，牧京藍右肩背着網球包，戴着黑色薄手套的右手輕輕地擱在包身上，細長的五指自然垂落，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落在她背上，牧京藍不需要回頭都知道那是顧一龍。

女姬在她的頭發裡碼字碼得歡快，簽約之前她日三萬，簽約之後她還是日三萬，成功上了新人榜，讀者們熱情地給她留言，其中有誇她的，有罵她的，也有自我猶豫的，什麼樣的留言都有，不管是多麼善良或是多麼惡毒的留言，女姬都照單全收。

她很開心有人跟她交流，因為一般情況下，正常人或者不正常人看見她第一眼都是同一個反應：兩眼一翻，暈倒。

第一次有這麼多人跟她互動，她很開心。

日三萬的專業精神讓她的狗血文在綠兔榜單上一路高歌猛進，扶搖直上，讀者說她要卷死同行，但沒辦法，誰讓她手速這麼快呢，這就是命之所向。

當然，手速快隻是一個方面，最重要的是她愛人類的小說愛得深沉，所以創作起來充滿激情，火熱之情難以熄滅。

就在她津津有味地刷着小說底下的留言的時候，那道‘幹不掉她卻偏要幹掉她王’的目光越來越‘熱烈’，女姬磨着鋒利的牙齒，琢磨了一下，開口表忠心，“王，要不要讓屬下去做掉那個一直盯着您的小賤人？”

“不用。”牧京藍對此并不在意。

“好吧，王。”

她的王如此善良，女姬隻能作罷。

體育老師和體育課代表合作演示完畢，接下來是學生們的自由練習時間。

陳洛琪擡手順了順網球包的肩帶，另一隻手摟住旁邊的牧京藍，自告奮勇，“京藍，你跟着我，我會打網球，我教你。”

呂清竹單肩背着網球包，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走過來，“京藍，我們都會打網球，你想讓誰教都行。”

“你們都學過？”一般普通老百姓還真不會專門去學網球。

呂清竹點頭，“特地為高中的體育課内容預熱的。”

“專業的網球課可不便宜。”牧京藍點頭，不愧是富家小姐出生。

“還……”呂清竹剛想說‘還行’，但轉念一想，這對牧京藍來說可能太傲慢了？于是改口應了一聲。

三人走在前面，兩人走在後面，五人小隊走向一個空閑的網球場地。這個場地一共有六個并排的網球場。

她們走進球場，選了中間的3号網球場。

“京藍，你想選誰做你的對手？”四個會打網球的人紳士地将選擇權讓給牧京藍。

牧京藍微微沉吟了一下，“網球有雙打吧？你們四個人直接分成兩組，我随便加入一組。”

“沒問題。”呂清竹直接分配，她和程焉然一組，喬陌言和陳洛琪一組，陳洛琪争着要指導牧京藍打球，于是牧京藍加入了喬陌言組。

兩組人走向各自的場地，牧京藍，喬陌言和陳洛琪坐在場邊的長椅上，把網球包放在地上，拉開網球包的拉鍊，從裡面拿出網球拍。

牧京藍翻轉着手裡黑色的網球拍，球拍騰空旋轉了一周後落回她手裡，拍柄被她修長的五指輕描淡寫地握住。

她擡頭看了看天，上午是陰天，到了下午太陽從烏雲後面探出頭來，明媚的陽光灑落，讓空氣裡的溫度一點點上升。網球場上大部分學生都穿着短袖，身邊的喬陌言和陳洛琪也穿着短袖，隻有她裡面穿了一件短袖，外面還套了一件拉鍊運動外套，看起來好像很怕冷似的。

“京藍，”喬陌言目光隐晦地擡了擡，示意道，“看隔壁的4号球場，對面場地上站着的人是顧一龍，他正在盯着你。我發現他今天一直在盯着你，這種行為已經不是奇怪了，而是詭異，好像強迫症一樣，這種偏執與仇恨未免來得太奇怪了吧？”

“我知道。沒事，讓他看吧。”牧京藍收回視線，對她來說，即便不去看，她都能察覺到顧一龍的目光。

對面場地的呂清竹和程焉然已經做好準備，站起來，她也握着球拍站起來，“走吧，我們上場了。”

“好。”

喬陌言跟着站起來，她蹙了一下眉，壓低聲音，“……我怕他對你不利，今天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看到他面闆上最後一行的狀态欄寫着‘腐壞程式激活中’，先不說‘腐壞程序’到底是什麼東西，‘腐壞’這兩個字怎麼看都不是好事。”

“放心，我會注意的。”

言盡于此，喬陌言收聲，點了點頭。

“京藍，那個顧一龍要是對你動手動腳，你直接報警。一天天的，沒完沒了，真是煩死了。”陳洛琪沒好氣地說道，她右手握着網球拍，左手輕輕抓了抓弦線的網眼。

“我明白。”牧京藍點頭。

喬陌言和牧京藍一左一右地站在端線後，考慮到牧京藍是新手，她們決定采用雙底線打法，主打防禦。

陳洛琪站在牧京藍旁邊，準備指導她的接發球。

4号球場在喬陌言的左邊，牧京藍戴着墨鏡看了一眼左斜對角的顧一龍，主動提議道：“陌言，我們換個位置吧，我不适應右邊的位置。”

“你确定？顧一龍在我這邊。”喬陌言已經擺好了姿勢，這會又站直身體。

“恩，我有分寸。”

喬陌言猶豫了一下，見她堅持，還是跟她換了位置。她希望顧一龍不會這麼大膽，在體育課上惹事。

陳洛琪跟着牧京藍換到左邊的位置，一臉不苟同，小聲提醒道：“你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還主動送上門去？”

“我站你左邊，幫你擋着他。”陳洛琪越過牧京藍，準備英勇就義地守在3号與4号球場之間，但還沒走過去就被牧京藍拉回來，“你站右邊，左邊危險。”

陳洛琪：“……”

“你也知道危險？就是左邊危險我才要站左邊給你擋着！你車禍受的傷都還沒好，不要亂來！”陳洛琪不依，就是要站到她左邊，阻止可能出現的危險。

牧京藍一把拉住她，堅持道：“沒事，你就待在我右邊，放心，我有分寸。”

“你最好有！”陳洛琪拗不過她，站在她右邊，警惕地瞥了眼左斜對面的顧一龍，目光不快，真是塊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3号球場對面的呂清竹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準備好了。牧京藍也做了個同樣的手勢，她們也準備好了。

呂清竹站在右區端線後，将網球扔在地上，拿網球拍來回拍了拍，左手接住球，右手将球拍翻了個面後左手抛球，她在端線後起跳，右臂折在身後，快速發力擊球，球拍與網球精準撞擊，黃色的網球快速朝斜對角的牧京藍飛去。

網球落到對角的發球區前的網格内，落地後彈起，牧京藍上前兩步，右手握拍橫揮，精準擊球，利落反擊。

這麼漂亮的身手？

陳洛琪拿着球拍眨了眨大眼睛，好像沒有她出場指導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