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覺睡了一路自然是神清氣爽的多,他認出眼前一行烏合之衆,抛給師姐一個眼神兒示意她别應答;順帶颠了颠在背上睡得七葷八素的師妹佟裔笑道。
“宗内消息倒是靈通,誰不知道那山澗中有個力強可産半仙丹的東西,你們要是嫉妒着大可多念叨幾句,看看是師姐鏟除妖物有功,還是你們這群人拿着什麼不痛不癢的采買說事兒?我說的是麼?法扶塵師兄?”
“真是稀罕,人宗弟子倒是規矩森嚴了。”方守拙自顧自向一側,走幾步回首,“你們小娃娃相互争鬥,可不要傷了我老頭子!”
“想必先生就是大師父說的方先生吧?今日宗門内事,向來也不必先生插嘴的。”為首的個子極高,擡着脖子不拿正眼看人。
“師尊奉命意在遊曆人間,順帶的拿些藥材。”
萬物将燕克冬身上的背簍一同摘下丢到眼前幾人手中。
“這些東西對于尋常修士可好,對于你們倒是無用,既然自甘如此去找來掌事師尊理論一番就是;此外山澗之物算不上危險,但如若隻是為了修為長進,我倒是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經此一出,那些個青衣子弟倒是面面相觑,可總有不服輸的。
燕克冬見衆人開始紛紛交頭接耳不願接話,指着身後跟着的方老頭說道,“現在道歉還來及,不然在貴客面前丢宗門臉的事兒,那位一向自尊自傲的老尊者,該如何罰你們呢?”
隻見從人群中擠出一個臉上橫挂着一道陰疤的男子,拱手作揖後雙指對着萬物雙目,大言不慚。
“旁人我倒是不說什麼,佟師妹向來溫婉可人、喬師兄勇武,可師姐貴為師姐,總該拿出什麼令人信服的本事,可不要落人口舌,說什麼仰仗哪位師尊的名号肆意妄為罷了!”
“我倒覺得諸位言之皆是有理,師姐。”法扶塵伸手喚出一道符箓,“既然師姐說了可以幫着我們,那我們也想瞧了瞧,常年與宗門深處、足不出戶的師姐到底有何能耐了!”
話音落,法扶塵一道符箓化作千萬細長泛着金色光芒的骨針在空中不斷環繞旋轉,将二人整個包裹其中。
佟裔師妹自是知恩圖報的,伸手想要攔那麼一攔卻被燕、喬二人雙雙攔下,道,“别過去!法師兄乃金木雙修,他的技法多半相互交融,面上這隻是金術可實際上卻是帶着木術百毒的!你這貿然闖過去會傷及筋脈!”
“難道你要看着師姐被這東西傷到?”佟裔轉向燕克冬問道。
“我向來信得過師姐,你是清楚的。”燕克冬指了指佟裔懷中那顆還在閃閃發光的半仙丹,面色平靜的說到。
“真有意思,你們這麼厲害的大師姐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挑釁?”方守拙摩挲着拐杖上的寶石上下打量着佟裔。
“你叫佟裔?真是好苗子,我看未必就比你那個小師姐差到哪兒去,不如拜我做師父如何?”
佟裔被這老頭莫名其妙來的一句話驚得略略張口結舌,又見對方眉目中帶着些異樣的目光,自是生了幾分厭惡,“老先生此番所為何事佟裔不知,但如若是來尋個徒弟,何苦羞辱弟子?”
“你覺得我是厭惡色修修士之人?”
“正因不厭惡,我才對您半分興趣都沒有。”佟裔一臉冷漠。
“那你……”方守拙低眉順眼,伏在佟裔肩頭細語幾句,引得喬覺暗中注意。
金色、綠色包裹之中,萬物身上難免被刮破幾道傷痕,她望着有些綠的發黑的傷口,竟一如想到千年前與師尊的些許過往,說不上來悲喜,但那樣強烈的情感不容她抗拒半刻。
回望眼前。
法扶塵當如是大師兄之名号,他手中符箓運用娴熟将天地之木同金術相護交織融合,彙聚為一柄泛着刺眼熒光的長矛握在手中,帶萬物回神的一霎那,那柄長矛依然刺了過來。
“啪——!”
法扶塵從沒想過這苦練已久、勢如破竹的招數被人輕易擒住。
他手握符箓矛尾,面色有些發白,難以置信自己千辛萬苦習來的能力竟然被這樣輕而易舉的打破,看着萬物手上紅色細繩随着修力飛舞,他竭盡半數氣力凝聚的長矛握在手中。
“你!你怎麼!”
“這招早在千年前就被敵手覺出破綻了!你若是還想着好好呵護你的天生的雙修氣力,就不要太保守了!”萬物雙目緊盯眼前男子,任憑他滿臉驚愕。
“看好了師弟,這樣的修術…”
萬物将環繞在力場内側的根根金色骨針漸漸彙聚手中,剛要為自己這不太有禮貌的師弟演示一番,就聽身後那掌事師尊道。
“許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