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萬物仔細自己的事兒,倒是并未留意他們說了什麼,但眼觀着一人眉眼含怒、一人聲激昂便必然不是“相親相愛好同門”的相處模式。
“師尊告訴你的?”
燕克冬抱起膀子、雙腳岔開,面不改色趾高氣昂。
先前存留在萬物記憶中的燕師弟從未做出這樣的動作,今朝如此倒是顯得有些桀骜不馴。
看眼前兩位年輕力壯的後生眼神兒藏着對彼此的兇惡與豺狼虎豹。
“師弟,雖然你很不想她離開你的身子,但為了師姐可以更好,還是……把她交給我吧。”法扶塵面色冷峻,像是有備而來。
全然沒把實力大增、逐漸态度嚣張的燕克冬放在眼中。
盯着法師弟深邃眼眸,萬物覺得不太對勁。
自己好像……
不對?
她有些摸不準,他身上似乎帶着些東西;東西不是淺薄的一層;倒有些像是冬日裡的冰河,明明清澈透涼,然背後卻壓抑恐怖的很。
“師兄,這世間不會有比我更适合師姐的‘軀體’了,我就是為師姐而生,你懂嗎?”
這話不像是從喉嚨、舌頭發出的;倒像是牙齒摩擦生擠出的聲響。
望向師弟,他臉色不知何時垮了下來,狡黠狡詐,密布層陰翳。
看的她有些後怕。
“還是盡快脫身……”
“空——!”
源核劇烈跳動,萬物勉強維持人形伫立在燕克冬這座“容器”中;她枉然,摸不清這些波動來源是否是燕克冬蓄意發出。
她戛然而止思緒。
又聽法扶塵道。
“你真是自負,你這樣遲早會把自己害死、掉入深淵永不得脫身!”
“那你呢?光明偉岸的大師兄在這兒咒念自己嫡出的師弟?覺得很是高尚?”
燕克冬沒有想繼續話題的意思,輕擡左手五指并攏,幻化狹長的水色、青藍色交織的利刃,森森陰寒直入髓骨。
“師兄,師姐昨夜累極了,你若是再擋路,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當然,你說話這麼難聽,我也不會當成是——耳旁風!”
燕克冬最後三個字說的極重,包裹手臂的利刃驟然射出道黯淡光輝,同先前水色青藍相護交織。
萬物知曉他這是在試探法扶塵。
然法扶塵眨動睫毛緩慢垂下腦袋,迅然擡頭頓時白色修力化作氣流,直沖燕克冬而來。
二人距離不遠,突如其來的攻擊有些令燕克冬措手未及,他未精确預料或者說開啟正兒八經防衛,腳步晃悠後退半步、然照舊平穩站住。
“師弟,你急什麼?”
法扶塵擡手将雪白的長袖甩到身後,笑笑。
“哦?怕師姐離開你,你再也沒法逼她喜歡你了?”
“又者,師姐或許更想聽法師弟的建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