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扶塵垂在兩肩的頭發被其甩在身後；他抿着看上去濕潤溫暖的淺紅色嘴唇略顯落寞。

随即喉嚨滾動，倒是直接明了的問。

“師姐并未消失，她的魂靈在你這兒？”

話畢，他掃視眼前換了套并不常見衣裳的燕克冬。

眼光輕蔑無論落在何處，都讓人不爽的很。

萬物在燕克冬軀體中釋放修術，試圖透過燕克冬的身子去探查法扶塵身體。

嘗試看是否還有同燕克冬體質其餘人道。

修力如連綿細雨；她做的謹慎。

然則師弟空蕩身體外圍的那層“殼”樣的東西此刻有些像是阻礙。

她并不像驚動師弟，隻得更加小心。

“難道……師弟是……神器？”萬物悄然将修力放出的瞬間，她腦中産生這樣算不得好事的想法。

“眼下騰不出身子，不然倒是可以再回去趟萬鄉村，去找墜可歡聊聊。”

萬物掐着指頭約摸算着：師弟燕克冬與自己相遇的早，排除第一神器；已知的墜可歡是第四神器，百相宮下是第二神器……

“平白無故的，不可能多出來一個；看來青浦城那邊或許是……”

“不對，方守拙既然能在人宗動手或者作為神道可以假借人道之身存活千年，他必然是持有的。”萬物思索。

“難道戴行手中也有一份？然後做成了眼前的師弟？”

萬物覺得自己想得太多；有些枉顧本心逍遙自在的意志。

可轉念，若是戴行真的持有，憑他那股子勁兒，必然會……用在另外的自己身上。

“總不成，千年中神道又造就了新的神器？”

“咻——！”

釋放出的修力像是拽亂麻線團中的細長頭發一般，緩緩勾/引拉扯絲來自法扶塵的修力。彎彎扭扭邊飛舞邊連滾帶爬的向萬物留的細長通道而來。

她食指輕輕撚住，然還未做出後續舉動，那被帶回來的微末修力竟然……平白消失在她指尖。

“……？”

萬物眉頭微蹙，以為是燕克冬将其吸收煉化為己所用；趕忙建立盾防路數将自己包裹其中，可又沒想到。

燕師弟這副身體屬實怪異，他竟然毫無反應、體内修力甚至都為變化的将自己釋放出的保護力量穩穩抹除！

據萬物先前漫長生命中得知，修力間“抹除”并非等于“消失”、或者什麼别的消散方式。

自己的盾，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但萬物确實将它召喚了出來；她無比确定她的修力發生了變化，以及，釋放的途徑是如何呈現的。

它存在，但燕克冬的身體卻認為它不該、不許、不能存在？

身外，燕克冬咳嗽一聲。

萬物并不确定他是否感覺出異樣；但想到先前自己想躲避他的愛慕回到他的身體被其主觀上制止，萬物越發覺得驚悚。

她為天地共生本應是居于萬般塵埃之上，可眼下他居然能随意支配自己的存在？

且，若是燕克冬此刻想擅自運用自己的力量，或者說把自己困在這兒逐漸抹除但……

“咚！”石闆斷裂清脆，萬物擡頭透過燕克冬的視線發覺法扶塵腳下的磚石不知何時碎成兩半。

她觀其上有些許混雜修力一同運轉的殘痕，心裡猛覺欣慰。

下一刻，耳邊傳來許久未曾注意的燕師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