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公公現在也不能直接跟明潇翻臉,太跌份兒了。
自己三朝老奴,也熬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從皇權的附庸,到發展自己的勢力,再慢慢到了能解釋皇權的地步。那些沒有破身的人,卻始終看不上他是個太監。
對于其他人來說,他這麼一個太監是權利鬥争中的一次性工具。隻需要他假傳聖旨,最後被人過河拆橋就行了。但他終究是靠自己的本事活到了今天。現在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釋皇權了又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要試着跨過這最後的一步之遙的距離。他要讓這世上不要小看自己這麼一個已經成為太監了的人。
沈公公之前拉攏了三皇子慕尚做掉了太子慕麟,結果先帝遜位蕭琮玉了,三皇子兵敗萬裡坡,才搞出來了辰頤史上這麼第一位女帝。
往事不堪回首。現在明潇明裡暗裡這麼一點炮,還沒煽風呢,沈公公心裡這火兒可起來了。
明潇這門一打開,揚起手就是一巴掌。沈公公見門一打開,簡單一瞟。呦!這沒良心的畜牲罵我就算了,還讓我聽見了,聽見也就算了,最後他還想打我?
沈公公生氣了,直接一腳問路,正蹬在明潇的小腹上了。明潇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折了起來,飛了一米來遠,重重摔在了地上。
明潇被一腳踢得腹内酸水直冒,他嘴裡這口水都關不住了。
沈公公質問他:“你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爹爹是誰?莫不是這楊梅瘡都鏽你腦子裡了,黑了心,認不得誰是你爹了嗎?吃我、用我,反過來罵我、打我?你良心哪兒去了?”
明潇捂着肚子,口水流了一身。疼得正在地上滾呢,沒聽清來人的話說的是什麼,但他聽出這人是誰了。
人罵他,他沒聽見。
明潇像狗一樣往沈公公腿邊爬:“幹爹,幹爹!幹爹來看孩兒了?我是被這病折磨得不認識爹爹了,還望爹爹原諒孩兒。紅葉也被爹爹拿走了,不知道她侍奉爹爹侍奉得盡不盡興,走不走心?現在我這裡就又來了三個絕色的女子,爹爹想要,孩兒也把她們送給爹爹好了。爹爹你把藥給我好不好?爹爹你把藥給我好不好?”
沈公公自上次被夾了手指,現在還是沒好。十指連心,是一直在痛。本就惱火,這人還給自己加了一把火。沈公公就更氣了。但明潇他這麼往自己身邊兒一爬,倒是給沈公公整笑了。
“哈哈哈。”
沈公公讪笑着,又是一腳踹過來,這腳踢明潇頭上,一腳就給他掀翻了。
明潇頭裡頭上嗡的兩聲,挨踢了一下,地上再撞了一下,一共兩下,血流下來了。他并不覺得疼,誰讓他犯病了呢?
“爹爹,爹爹為什麼往孩兒的頭上尿尿?”
“哈哈哈。”沈公公繼續笑,“讓你成事兒,你是真成不了事兒啊!哈哈哈!來,藥給你了……”
第一句話說什麼尿尿,摔那麼一下不覺得疼,還不覺得是血。就算這樣,也不說白水澆頭,他要說“尿”。出醜給自己看呢?還是平時玩得就這麼花呀?
沈公公不知道這些,隻當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迫淨了身的,不同于那些還有需求,還要找對食兒的太監,他淨得特别幹淨。或者他比那些心思不太堅定的和尚更像一個和尚。
不好色,不碰女人,他可以說是專家中的專家。和尚裡的和尚。太監中的太監。
至于那個被他從明潇這裡要過去的紅葉嘛。當然是被他弄進宮去為她瞧不起自己的太監身份而受罰去了。之後他打算施恩于她,再讓她到長孫花笑那兒,或者皇後那兒去。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無論明潇再怎麼不着調,沈公公這次是真真切切的被他給逗笑了。
“好兒子,我的好兒子明潇。你無意中把母錢弄丢了,剛才也是無意的嗎?”
沈公公的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笑意,而明潇戲不敢停。
明潇一副被鬼上了身的模樣,行屍走肉般的把藥給吃……額……吸……好吧……吸了(希望這玩意能過審)。
明潇四肢直抽抽,抽抽了好一會兒,兩眼一白,“啪”的一下在地上躺得闆闆正正。随後又像是從水裡被撈出來的魚一樣,開始吐起了泡泡,在地上撲騰個沒完。他又來精神了,突然發了另外的一種病,撲騰完了接着又無意識地在地上滾來滾去。鬼吼鬼叫的,整得好一個沒完沒了。
他真是一個可憐的家夥。
沈公公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演,不過他現在不在乎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