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在韓一可面前莫名的羞。一是欠了他的人情,二是她真覺得韓一可看着有點子奇怪。要不她本可以就事論事,撥碼稱斤。走了這明帳,該怎麼還就怎麼去還了他的這份情。就這樣,也就算了。
可她自韓一可幫她複籍,又阻止她因為所謂丫鬟不敬主人的自發掌嘴,最後還把她當朋友對待。她感覺自己真被這麼對待了,真誠以待了呢。她卻心慌。自己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需要自己去還人情的情況。她都有點不敢相信。還是韓一可這麼一個可以說是莫名其妙就做了老爺的暴發戶的這麼一個人。
雖然小翠在宮那麼一個缸裡泡了那麼久,但真當她從深水爬上岸的那一刻,陽光和空氣一起将她合擁,她便什麼都不會了。
甚至開始懷疑起了這人,是不是還想說點什麼奇奇怪怪的話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好看自己的笑話。
不過這事,小翠是在韓一可說要給自己複籍的時候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韓一可他裝得深啊。他或許是無異的,卻就這麼無意間撥亂了姜淑翠的心弦。小翠覺得自己很虧,但她又沒什麼辦法。對外人産生好感這事兒她也沒經曆過。就算是經曆過,也沒有這麼上頭的一次經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咋了。
她倆的這心裡分别是什麼意思,隻有這倆人她(他)自己明白了。
韓一可不走也好,她可以再多看看他。
“那哪兒能啊。留下來也好,那你得叫我老闆了?”
“好的老闆!”
這倆人說話都說得模糊。一個說了“是非”,一個說了“沒是非”。倒是真扯上經了,那可是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可她倆愣是一個也沒搭理。
韓一可想起了翠姐姐叫自己來剪彩的時候,給自己帶的那壇子酒了。
“就說,翠姐姐。你上次請我喝的酒還有嗎?”
韓一可從不會喝酒的人,到開口問人要酒喝,這也沒過多久啊……韓一可對這種不疼不癢的變化置若罔聞。就好像他一直都沒有變一樣。
“沒了,我自己釀的。本來我想開釀酒坊的。但是想着釀酒坊賠不起,錢還是要省着點用,一下垮了我就得去喝風去。于是就先滾一下雪球再說。先開一個磨坊。幫人攆粉,磨點豆腐什麼的。今天你幫我去宣傳宣傳?”
“好的老闆,我這就給你宣傳宣傳。今天我就給你拉人來……先等等,對了,翠姐姐,你還會磨豆腐呢?”
韓一可刮目相看,他不會的他都好奇。
“你個……我都不想說你。做出來都擺好了的東西,你還問我會不會?”
“也是……”
“也是……”姜淑翠笑他,“我一直想從丫鬟的身份跳脫出來,沒點會做的事情,我整天想這玩意兒幹嘛?”
韓一可聽了:“但是翠姐姐,白澤城是辰頤的京城。你這磨坊,我是說怕是沒那麼多人要來租用你的磨坊。沒那麼多農民,或者糧商……”
姜淑翠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的是我幫人做豆腐,然後幫人磨粉?啊?不賣東西了?”
“你想想,自産自銷,那就代表要多一個人跑去采購。運輸漕運,镖局什麼的嗎要錢。不買那麼遠的,讓糧商給你送手裡來,這他們也要收錢。而且粉和豆腐這類東西,我怕是覺得有點不太好賣啊。”
姜淑翠一聽這話,這韓一可還真跟他讨論起了如何經營的問題了。
“這該屬你淺薄了。磨坊這玩意兒在辰頤也才興起了沒多久。豐獲四年才由國師蘇妲己把第一間磨坊在辰頤立了起來。後面人們發現這玩意兒可以磨其他的粉,于是才有了花樣百出的面食。我磨的粉,弄的豆腐,算磨坊裡面名貴的東西了。感覺是不愁賣的。隻是把磨坊租出去給人用我是一點沒想到的。你好腦子……”
嗯?!我差點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