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處男麼?】
滑屏之後,彈出的消息從尾椎的引線唰地擦過,點燃霍儀的血液,他臉蛋酡紅到像浸泡在酒缸一夜。
旋即,霍儀又委屈到通紅了眼尾。
什麼意思啊?他不是處男,還能是什麼!
小尤誤會他是那種愛玩的男生了。
【我是。我肯定是。我單身三十年了。】
霍儀快哭了。
為了證明自己是處男,霍儀立馬切去百度AI搜索有什麼醫學報告是能夠出具處男證明資格。
居然沒有?強人工智能都有可能誕生了,居然沒有證明男人是處男的科學方法?
霍儀選擇恨這個世界一秒。
怕李尤覺得他在猶豫,想方設法編造借口,霍儀忙不疊打字道:【小尤,我是處男。我沒有交往過女朋友,你不信,我……可以讓你驗。】
隔了幾分鐘,霍儀心懸着忐忑,在萬能的婚男論壇搜索“如何向女友證明自己還沒被開過苞”“是處男的幾個科學征兆”“女友需要驗明正身”。
果然有很多經驗貼可供霍儀參考。
霍儀頭腦風暴中,李尤的消息彈出,輕飄飄地穿透霍儀:【我隻是問問,你不用那麼緊張。】
李尤發了見面地址和時間。
下午兩點,在市郊某個山水景區旁,交通方便,開車坐地鐵都能抵達。
霍儀吃了定心丸,小尤應該是懶得同他多言,相信了他是處男。
可他必須證明自己是處男啊!小尤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對他存有芥蒂啊,這件事必須溝通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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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時間很長,霍儀用激光儀脫了腿毛,連大腿和隐/私/部位都沒有放過,雖然小尤已經看過了他全身,但若是最近私.處長得太醜的話,觀感不佳。
想起婚男圈子裡的大哥們說粉色保溫杯是最好的證明方式,用得少,色素自然囤積少。
霍儀紅了臉,脫完毛,裹着浴袍出去擦身體乳。
入秋了,穿西裝四件套也不奇怪。
霍儀選了皮馬棉質地的襯衫,比起一般棉質襯衫,這種質感更硬挺,修理出肩線。皮馬棉也很厚實,能夠保證在激凸和戴乳扣的情況下,霍儀也不會凸點。
他配了藏藍繡金花的斜紋領帶,打了半溫莎結,領結束縛到衣領正下方,外套和西褲在昨日找門店熨帖,純黑色澤,面料絲滑,貼身到沒有一絲不雅的褶皺。
左手腕戴上機械表,齒輪精緻,碎鑽閃耀,右手腕戴上母親求來的佛珠手鍊,鼻梁再架上防霧的金絲框眼鏡。
霍儀用食指扶着眼鏡,對自己的形象還算滿意。
美中不足的是有些沉悶,像去參加會議一樣正式。
不過他相信李尤會喜歡這種緊繃的精英感,如果岔開腿朝她跪下,她會踩上來麼?
霍儀不願想多了,那會造成他的緊張。
還有最後一項要做:一個男人的得體程度,與他的鞋品緊密相關。隻有上半身的精緻不夠,細節會暴露真實的品味。
霍儀穿上锃亮的皮鞋和薄透出健朗踝骨的純黑絲襪。這才把他裝點到貴氣矜莊,難以侵犯,他握住手腕調整表帶,文質彬彬的禁欲中又帶點骁悍的性感。
拉上昨晚準備好的登機箱,裡面是他給李尤的驚喜,霍儀開車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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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霍儀見面的民宿是李尤在預訂。
最近酒店爆出太多攝像頭事件,李尤肯定不會把見面地點放在酒店。
去對方和她自己家更不合适,去她家,還沒有和霍儀熟到可以讓他進自己的家門的地步。去對方家,她是挺熟悉,可她也不完全信任霍儀,總有被男友老公偷拍的新聞出行,留個心眼不會錯。
家庭民宿是個好選擇,風景好,依山傍水有的玩,價錢還比訂星級酒店便宜,最主要李尤關上門後,可以自己檢查線路,确保隐私安全。
她很早便騎摩托到了租的民宿,為了熟悉環境,把控在自己手中。
家庭民宿類似别墅,大概率是自建房,李尤定的一層,隻訂了一天,秋天進入淡季,沒人訂其他層。
院子空落幹淨,外圍種了一圈簡約的黃雛菊和三角梅,橫亘着一架木頭秋千,床單是新換上的,存留着洗衣液的熏香。
李尤沏了壺果茶,在外面曬太陽,又去周邊古鎮閑逛,買了些小吃。
霍儀打着方向盤,老遠便在導航提示的終點,看見一個穿着休閑外套的女人慵懶地躺在躺椅上阖目修養。
霧黑的齊劉海碎在額前,陽光灑在她半垂的手臂,她以一種崎岖的角度曲折脖頸,側臉靜穆莊嚴,猶如神聖教堂裡抱着嬰兒的聖母像。
茶盤立在她身前,她剛才應該是在慢悠喝茶。
直覺告訴霍儀,那是李尤。
霍儀想逃跑了。
他還沒做好準備見小尤。
可方向盤沒控住,車還在駛往民宿小院的方向。
車輪發出碾壓石子的動靜,霍儀似乎和車身共體,細緻地感受到石子硌在皮膚的不舒适。
他真的好想逃。
可瞬間,李尤睜開了眼,深邃的眼瞳直勾勾地囊括住了擋風玻璃内霍儀的慌張。
李尤的神情幾乎在瞬間冷峻了下來,高山般散發寒氣。
霍儀咽了口水,把車停下,提着行李下了車。
他怔怔地站在秋日的陽關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此刻冷得發慌。
想開口道歉,李尤已經轉身走進民宿内,霍儀抿着唇,跨出大步跟上。
“洗刷我很好玩?”李尤沉着氣問。
她說的是方言,洗刷在她們這邊是欺騙愚弄,開無聊玩笑逗人悶子的意思。
“我沒想過愚弄你。”霍儀躬身低下頭,“我不是故意的,小尤,我怕——”
李尤打斷了他:“那你是出于什麼目的?”
打開玄關前的日光燈,李尤冷笑,“霍意。還是該叫你霍儀?”
小尤,知道他的真名了。
“我那次見你——”
李尤輕輕擺手,霍儀随即乖乖抿着唇止聲。
李尤食指向下點點,霍儀看了眼沙發處光潔的地闆,李尤在那裡預先放了一個抱枕。
好像她早就預料到霍意是霍儀,知道霍儀犯的錯事了。
“要怎麼做啊?”霍儀茫然地睜大眼睛問。
“你說呢?”李尤抱着手臂,隐隐更生氣了。
又在裝純。
她明明見過他在家裡的居家打扮,他更喜歡舒适随意的衣服。
現在他西裝革履,打扮成斯文敗類的精英,鬓角剪裁,香水芬芳,又是腕表,又是佛珠,人模狗樣。他穿成這樣來見她,又不是見客戶商談,那不就意味着他想挨操?
李尤皺了眉,坐回沙發。
看來他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霍儀看了眼地上的抱枕,再看了眼沉默喝水的李尤,她沒有同他講話,似乎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