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儀緩緩把西裝外套的紐扣解下,腰身被西裝馬褂收勒得精窄,上半身的胸肌碩大,他提了下緊繃的西裝褲腿,露出瘦削細長的腳踝關節,岔開腿,什麼也沒說朝李尤緘然跪下。
李尤瞥了眼霍儀,還是沒說話。
她訂這個民宿,遠離人多的嘈雜。
解釋重要,也不那麼重要,解釋隻是向她臣服的态度問題。
貓咬壞了簾子,人也聽不懂他搖着尾巴磨,蹭着小腿的喵喵叫聲,可不妨礙,小貓接受懲罰。
李尤打開了民宿的液晶電視,選了一個頻道播放,她眉頭蹙得更緊。
怎麼看個電視現在要付費播放?
霍儀以為李尤全然在生他的氣,氣氛很凝重,他不敢開口解釋,李尤沒有給他可以開口說話的信号。
霍儀磨蹭着膝蓋過去,用下巴輕輕蹭着李尤的膝蓋骨,她穿了一條米白闊腿褲,全身是很舒服的打扮,霍儀把腦袋枕在李尤的膝蓋上,側着臉看李尤。
李尤沒推開他。
也沒有直接甩他一巴掌走掉。
霍儀覺得這是非常積極的信号。
她沒有躲開,沒有扇他巴掌,叫他滾,沒有怒目而視,反而是任由他的行為發生。按她的性格,如果真的生氣,自己絕對不會好受,挨一巴掌是小,被提着領子拖到車後備箱挨打也有可能吧。
霍儀可是第一次見面就見過李尤用酒瓶給男人腦袋開瓢。
她不是忍人。
霍儀覺得李尤在給他機會。
但是什麼時候是機會得霍儀自己判斷。
霍儀的自己的唇吻在李尤的膝蓋骨上,吊着眼梢盯着李尤,好像全世界隻剩下了李尤。
他盯了會兒李尤。
李尤反手扣住霍儀的下颌,說:“霍、儀。你非要這樣?”
“我可以解釋。”霍儀戰戰兢兢。
剛才他還很大膽地隔着布料用唇面觸碰李尤的膝蓋骨。
“那你解釋。我聽聽看。”李尤抱着手臂後仰,懶散地窩進沙發。
霍儀從頭至尾地解釋,初次見面是在燒烤攤,李尤可能記不得那是他,第二次是偶然,他真不知道李尤是做家電維修服務,那時候他就知道她的名字了。宋湘喚了她幾次李尤。
第三次是他想讓她換燈。
他沒有纏着她的意思,在X大偶遇她打籃球那天,是他剛開完會下班去超市買菜做飯。
純屬偶然。
“打籃球?”李尤點了下霍儀的額頭,像點住買來機械情人的控制按鈕。
霍儀止了聲,又解釋:“就是我們第一次在會所見面那天,你和你的朋友們在東區2-4操場打籃球。有很多年輕學生,不對,反正就是你的同齡人那次。”
李尤想起來了,是和小嶽約局的那次。
“繼續。”
霍儀又往下解釋,他去超市買菜,撞見李尤也逛超市,這次是他不對,他跟着李尤走上了樓。
霍儀打量李尤的神情,好像也沒有很動怒,或者感到惡心。
他解釋下去,進入會所後,他被宋老闆攔住問找人還是面試,當時心慌,又好奇李尤到底進來做什麼,便說了面試。第一次做男模是被派去李尤房間陪酒。之後李尤退了房,他也走掉了,沒有多停留一秒。
他隻是好奇李尤進入會所做什麼,沒有想過後續會發生面試做男模的事。
霍儀偷偷觑着李尤,幸好李尤沒有問他:如果安排去其他包間,陪了其他客戶怎麼辦。
“裝作另外的人,接近我很好玩?”
霍儀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他不希望和李尤産生矛盾,他沒有惡意,當然作為暗戀的夢男來說,有點惡心了。
霍儀沒有抱住李尤的膝蓋,隻是用手扶住沙發兩旁,求着原諒:“我不是為了玩。我和你不是沒可能麼?如果我加你微信,同你告白,你也會覺得我這樣一男的很神經,很性緣腦,見了個女的就發燒。自以為是來同你說喜歡,你會煩我,讨厭我。你煩我,我和你就斷了。所以我不敢用現實的那面接觸你,你知道我是你的客戶,你肯定會拒絕我。我們之後就沒聯系了。”
“用另外一層身份,你才待見我。”
“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能夠認識?沒去會所前,我有你工作号的微信,我本來打算,經常叫你做做單子,等個幾年,我們成為朋友也挺好。”
“我做錯了,但是我也不後悔。真的,我昨晚想了一夜,小尤,我知道我惡心,可如果你問我後悔做這一切麼?我不後悔,我不主動,我不給你發照片,你甚至都不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在你的世界裡,就像是河底的鵝卵石,你每天從我身邊路過,可是卻不會正眼瞧見我。”
“但現在你認識了我,你還……很喜歡我。”霍儀認為喜歡身體也是喜歡,喜歡他發燒,怎麼不是喜歡他呢?
“我們相處過一段時間,你對我笑,和我吃一頓晚餐,我都會永遠記得。不管我們以後還能不能見面,我還是慶幸我那樣做了。”
霍儀一口氣說完,把想說的全說的,默默低颔着頭顱,他喉頭在哽咽,控制不住眼圈酸澀。
“嗯。”李尤聽完說。
霍儀不解地擡頭,嗯是什麼意思?
“那小尤是原諒我了?”霍儀問。
猛地,霍儀的手腕被李尤捉住,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摔進了沙發。
霍儀沒想到李尤的力氣能大到提起他的地步,一時有些無措的惶亂。
“小尤……”
李尤弓身欺近,扣住霍儀的下颌,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我什麼時候說過原諒了?”
“那要怎麼——”霍儀的聲音戛然而止,李尤捂住了他單薄的唇肉,她目光下移,凝結在霍儀馬甲前的胸口處,那裡濕潤出兩圈詭異的深色,比黑色更深黑地浸潤着。
有什麼東西頂起着馬甲上裁線筆直的方巾袋。
李尤記得霍儀一直跪着,茶幾上也沒有茶水傾倒了。
“唔——”
被李尤盯着胸前的口袋,霍儀羞得要死。
他向窗外撇開臉,卻不自覺挺起了胸骨。
李尤用手指拂過,霍儀顫抖,吹脹的氣球似的,鼓起又蔫落,霍儀呼吸變得一重,他頭顱藏進沙發内側垂下,發絲掩蓋睫毛下狼狽濡濕的眼眸。
“唔——小尤——别——”
李尤用拇指碾過,用指腹探究,是霍儀襯衫内的紐扣。
但指腹碾過之後,霍儀的表情流露出難捱的疼痛,在李尤狐疑着眼神,撤離手指時,襯衫外的馬甲洇濕的部位擴大了。
“你……”李尤遲疑着問,“怎麼回事?”
“你喜歡嗎?我吃了點藥。上次你說喜歡,我就開始吃了。”霍儀捉住李尤扯離的手,沿着馬甲底部往上觸摸,他盡量讓自己的後背貼着沙發,敞開所有的軀體和缺弱,以便于李尤的心進入。
李尤咽着喉頭,手觸碰上男人發出邀約的柔軟心髒,捏在掌心中,但更生氣了。
李尤甩開霍儀,什麼也沒說。
反手,換她捉住霍儀的手腕,她站起身,把男人從沙發上拉起來,在霍儀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将他翻了個身,前胸朝着沙發,後背對着李尤。
李尤扣住霍儀的手腕,膝蓋骨抵在霍儀的膝彎處,俯身将他壓制在沙發上。
她的動作迅猛又無預告,給霍儀的感受就像他是覓食的野兔被俯沖過來的獵豹用獸爪死死按在地上,等待霍儀的是命運的終結。
“你真以為仗着這些,我就會原諒你?不生氣了麼?”
霍儀還沒道歉解釋,胯骨被李尤的另一隻手掌扶起,臀部翹起,霍儀的臀肉狠狠挨了幾巴掌。
李尤沒下狠手,可霍儀生理性的眼淚還是湧出,霍儀咬着唇肉,被比自己年紀小的女孩……羞慚的疼痛中他絞住了大腿。
“小尤……别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