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這般女子,他想這種姑娘娶回家,家宅都會不甯,但他卻不得不承認,第一面,她灼灼看向他時,他回望她,視線相觸,他的心奇怪跳動起來。
古木雅在門外欲要推門而進,岑則一肚子話,最後歸結一句:“我會對你負責。”
門被打開,古木雅與岑則打了個照面,岑則微微點頭,示意她進去,便擡腳離開。
古木雅叫住岑則,對着他的背影道:“将軍不能再亂動了。”
岑則本就走的緩慢,聽到古木雅之言,隻是點頭,沒有轉頭。
徐藜面前設有屏障,隔着鳳凰圖案,她什麼也看不清,看不清岑則在面對古木雅時的神情。
古木雅放下木盞,驚訝扶正身子搖晃的徐藜,問她:“姑娘,為何哭?”
徐藜隻是笑,笑着哭。
她擡頭注視着古木雅,悶聲道:“痛。”
古木雅松氣,隻當她傷口痛,安慰她:“姑娘好好養傷,不到月餘傷口自會愈合,到那時就不痛了。”
徐藜凄然一笑,她是痛,不止傷口痛,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她不敢相信,她這便有了庇佑,她就要脫離前世陰影,掙脫皇後魔抓。
上了藥的徐藜,一朝松懈,沉沉睡去。
*
日頭高挂,流民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吵得徐玉不得安生,客棧客人們都在安靜休憩,有一兩個惱怒的與徐玉一樣,打開窗門,欲将開口辱罵,官兵就開始揮刀,砍向流民。
啪,在官兵看過來之際,徐玉與辱罵之人紛紛關窗。
直到徐玉所住房間的隔壁傳來響動,她才從剛剛的景象中回神。
關窗舉動,不僅打破了寂靜環境,還引來官兵搜查。
官兵來勢洶洶,拍打門扉,“開門出來,搜查。”
徐玉示意青杏上前,青杏顫抖打開門,官兵魚躍而至,個個兇神惡煞,腰别大刀,肆意亂翻着什麼。
沒有人敢阻攔,徐玉也不敢。
官兵頭領後腳走來,看着徐玉,徐玉明銳察覺危險來臨,後退半步。
來人消瘦,賊眉鼠眼,徐玉躲在青杏身後,往門口挪去。
徐穆望一擡頭看到的便是徐玉像個家養牲畜躲避牢籠模樣,他擡眉,幾日落寞瞬間消失,面色稍喜。
他出聲:“二妹妹。”制止了官兵頭領腳步。
徐玉被突然出現的徐穆望吓到,不等她做出反應,她就被徐穆望拉到身後,又見他問官兵:“不知官家在搜查什麼?”
官兵頭領見徐穆望姿态高雅,穿着不菲,絲毫不怕他們,他下意識道出實話:“搜鞑靼奸細。”
徐穆望聞言淡淡道:“可查到了。”
正好官兵們走來大聲道:“沒有搜到。”
頭領聽聞臉微微抽搐,瞪了開口士兵一眼,對着徐穆望道:“得罪了。”
徐穆望也跟來涼州之事,誰都不知曉。
卻被正要上樓的蜜桃看的分明,蜜桃詫異閃躲着徐穆望。
等青杏關閉木門後,蜜桃便着急下樓,她使喚蹲在客棧大門吃着幹餅的蔣家老三道:“快去牽馬車,我要去尋姑娘。”
蔣三比他兩位哥哥要活潑話多些,他随即問:“東家發話,讓蜜桃妹妹留在這裡等她,我要保護的是你。”
蜜桃已經無視蔣三亂叫的毛病了,她雖不滿,但也隻是皺眉道:“京城來了人,要帶姑娘回去,誰都不能耽誤姑娘行事,你别再廢話,快去,耽誤了姑娘,有你好的。”
徐藜對此一無所知,她此刻正在榻上思索下一步計策。
同一時刻,不同屋舍。
岑則默然坐在床榻前,頗為惱怒,他竟然在回味。
就連昨晚淺眠的夢境裡,都全是徐藜與她柔軟細膩的口舌。
心無法平靜,他隻能轉移注意力,研究最新戰報,同時琢磨新的計策。
岑則自從醒來,通過階予聯系到朝廷新任命骠騎将軍李空。
年三十的李空,之前隻是一介文官,隻是家中出過将軍,皇帝便臨危授命,讓他披甲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