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憶亭轉頭看向那雙手的主人,還不等自己問出口,手腕子便被他捉了過去,而另外的人齊刷刷地湊過來,“四師弟,你好好給他看看,可别是真傻了。”
摸着脈象的人微微搖頭,“從脈象上看沒什麼大礙了呀。”
“我就說,六師弟福大命大,肯定沒事。”出聲的人衣着華貴,語氣中帶着些許得意。
一旁搖着扇子的人也笑着附和,“大師兄說得對。”
後面那一堆人叽叽喳喳地說了什麼他都沒聽進去,忽然心中一驚,剛想開口問問曾有然,便聽見門外傳來響聲,剛剛還和顔悅色的大師兄便氣沖沖跑出去,“臭小子,端個水也這麼慢慢吞吞!”
再進來時,大師兄手上便多了一個小孩,“這是你六師兄,還不快問好。”
小孩微微擡眸看了一眼就聽話地跪下來,低着頭悶聲道:“六師兄。”
“這是曾有然,去年剛剛拜入門下,師尊認了他做内門弟子,是我們的小師弟。”
喬憶亭自然知道他是曾有然,也是魔尊,更是以後能要自己命的人。
看着身着濕漉漉的衣服,老實地跪在地上的小孩,他忍不住出聲道:“快起來快起來,别着涼了,去換身衣服吧。”
生怕晚一秒就讓曾有然記恨門派更多。
聽見聲音的曾有然又怯生生地擡頭看了一眼喬憶亭,又迅速地低下頭,而後又轉頭看向大師兄,仿佛隻有得到大師兄允許他才能起來。
一番細微的小動作皆讓喬憶亭看在眼中,心中想這也太不符合對魔尊的期待了,是這樣膽小的人以後竟然會屠山,真是不可思議,現在的曾有然更像是一隻聽話的小狗。
“師弟,既然你無事,那我們先走了。”
剛剛還熱鬧的屋子瞬間安靜下來,喬憶亭在陌生的環境中,聽着屋外被微風吹拂的竹葉發出的“沙沙”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心中有無限的悲涼。
緊接着他就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開始在屋子中四處遊蕩。
看着自己從這個不大的屋子中找出的東西:兩個很素氣的花瓶、一副毫無價值的畫、幾件破爛衣服和一把看起來品相還不錯的長劍。
“這都什麼玩意兒……”喬憶亭皺着眉頭将那把劍拿了起來,“劍看起來不錯,應當能賣不少錢。”
說完便從那幾件衣服當中随便找了一件看起來比較結實的平鋪到地上,将桌上其餘的東西一股腦兒地放了進去,仔細打包了起來。
看着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沉,彎月漸漸升起,喬憶亭整裝待發,隻見他右手拿着那把長劍,左肩膀上背着剛剛打包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準備偷偷溜走。
原本他以為此時的山上已經不會有人外出了,可沒想到打開門就看到了曾有然。
“六師兄,你是要出門嗎?”
看着眼前人疑惑的表情,喬憶亭滿臉堆笑着說:“沒有沒有,小師弟怎麼還不回去睡覺?”
面前的小孩兒似是不敢看他,低着頭小聲說:“大師兄說你大病未愈,讓我來照顧你。”
喬憶亭心中不免為自己的計劃落空而歎氣,“師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已經感覺好多了。”
說完便回身啪一聲就把門關上了,踱步到内室坐了下來,心中思忖着:看來還是要再晚一點兒出門才行。
就在一行人走了之後,他便想到了自己回去的方法,既然是車禍而來,那再來一次車禍不就行了!所以才收拾好了東西,準備下山變賣,好買馬車。
看着自己的包袱,他是怎麼也想不到曾經的急診科科草竟然也有要為了幾兩碎銀發愁的時候。
他知道那些“破爛”賣不了多少錢,但是所謂青玄山正是那求仙問道的地方,包袱裡的那幾樣東西貼上點兒寓意好聽的标簽,說不定就能賣出個好價錢。
想到這裡沒有手機沒有網絡,喬憶亭便更加堅定自己要離開門派的決心,然後起身給自己打了一下氣:馬克思老人家你可一定要保佑我成功下山回到現實啊。
就這樣想着,喬憶亭再一次打開了房門,準備再次執行自己的逃跑計劃。隻可惜,這次他還是沒能成功逃走,因為他在門前又看到了曾有然,倚在牆邊一動不動。
睡了?
他慢慢蹲下來看着眼前的小孩兒,書中對曾有然的描寫一下子就變得具象化。
鼻高唇薄,劍眉星目,在喬憶亭看來,他怎麼看都是正道之光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大魔尊的模樣,隻是眼角的一顆小痣,為本明豔的面容平添了幾分魅惑。
他想,畢竟是男主,長得确實怪好看的,要不然以後怎麼能得到那麼多美女的青睐呢。
“師弟...小師弟?”喊着喊着喬憶亭便拿手戳上了曾有然的臉,但戳了兩下後,發現他毫無反應,便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