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個時辰的折騰,飯菜涼了不說,喬憶亭打開食盒發現,原本應該呆在盤子裡的菜,全然都灑了出來。
他尴尬地望向那乖乖坐在桌前等着開飯的曾有然,笑了笑,“俗話說得好,不幹不淨,吃了沒病,我相信師弟應該也不會介意這些細節的。”
說完,又看着盒子裡面的飯菜,覺得他剛剛經過又一輪搶救,好像還是不太适合吃這些東西,按照現實的情況來說,應當吃流食。
可這麼晚了,食齋應當已經關門了,這知意堂又沒有竈,想搞一些粥來都不行。
要不然,就先讓曾有然吃這些吧,畢竟條件有限。再說了,現在的他能跑能跳,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就這樣想着,便将那已經冷了的飯菜端到了曾有然的面前。
而曾有然似乎也不嫌棄,自顧自的吃得相當開心。看着曾有然的吃相,喬憶亭不免懷疑大師傅真的做的有這麼好吃嗎,自己都想來上幾口了。
他就這樣不自覺地望着曾有然,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嘴角竟然微微上揚。
屋内燭光搖曳,給本來并不浪漫的氛圍,蒙上了一層旖旎的色彩。
“今晚就先不練劍了吧,你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好好養病吧。”
“都聽師兄的。”
喬憶亭本想将蘇青羽給的藥塞給曾有然,但是又怕曾有然一旦發作可能來不及吃藥,所以就先自己拿着了。
目前來看,隻要曾有然不過度勞累,不受大刺激,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可這劍修是體修的分支,如果想讓他不過度勞累,就需要曾有然換一種法術修煉。
原著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原著中的曾有然自己偷摸的練劍,卻被邪念控制,走火入魔,一定程度上修的不是體而是法。
雖然劍術依然沒有放下,但是作為魔族中人,武器隻是錦上添花,真正厲害的魔族,隻需動動手指便能讓人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看着在榻上鋪床的曾有然,喬憶亭試探性地問道:“師弟可對旁系術法有興趣?”
聽到喬憶亭的話,曾有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想了想,“沒有。師兄為何這樣問。”
“沒什麼。”
喬憶亭想了想好像即使自己說服曾有然放棄劍,專注于法也不太可能,一來那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賽道,恐怕也教不好;二來就是曾有然以後是要做魔尊的,這些正道的術法不知道會不會與其相違背。
算了,順其自然吧。
喬憶亭正無助地望着窗外,就聽見曾有然喊自己。
“師兄,那今日咱們早就寝嗎?”
本來他是想既然不精進術法的話,那就找點旁的書讓曾有然看一看,但是一 想到曾有然今日發過病,心神又多有勞累,以後還是早早休息比較好。
見喬憶亭轉而望着自己,曾有然沖他擺了擺手,出聲,“師兄?”
“今晚早就寝,但不是現在。”喬憶亭走過來,一隻手放在了曾有然的心口上。
曾有然感受着喬憶亭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心跳驟然加快,雖然隔着一層衣服,可他卻覺得這手微微發燙。
喬憶亭感受着曾有然驟然猛烈的心跳,仿佛就要掙脫胸膛的束縛蹦出來一樣,不禁皺起了眉頭,輕聲道:“放輕松,别緊張。”
可任憑曾有然怎麼控制,就連《清靜經》都默誦了起來,就是不見這心跳減速,“師兄,我有點做不到,它它不受控制。”
其實喬憶亭通過這一年多來的觀察,以及曾有然的發病情況來看,大緻也能判斷出來這是什麼病症。
要是放到現實當中,曾有然這個年紀早就應該做置換手術了。
隻不過,這裡沒有那麼精密的儀器,更沒有那麼多的專業人員,僅僅隻有自己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的。
所以,想要破解曾有然心髒的問題,不能夠早早的下山,隻能等到其魔尊母親快要攻山的時候下山才行。
要不然,誰知道自己丢下曾有然走掉以後,會不會出什麼岔子導緻他悄然死去,自己睡一覺醒來發現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呢。
喬憶亭将手放了下來,歎了一口氣,“師弟,你切記以後不要再過度勞累了,更不要大悲大喜情緒激動。”
聽了這話,曾有然露出疑惑的表情,“為什麼?”
喬憶亭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也不想告訴他病情,隻能敷衍道,“對今日的傷勢不利。”
看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的點頭,喬憶亭這才稍稍放心下來,“還要注意多休息,你這傷啊最忌疲憊。”
“所以……”
沒等曾有然繼續說完,喬憶亭撿起不知何時落在榻上的一片竹葉,彈指将那竹葉送出,燭光瞬時滅掉,屋内霎時暗了下來,隻有那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灑在榻前,也灑在了曾有然的心上。
“所以,現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