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
站在不遠處的人從容不迫,喬憶亭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近乎瘋狂的喜悅。
“很意外嗎,兩位師弟?”方平拍了拍身旁的烏鴉妖人,那妖怪立即幻化成烏鴉乖乖飛到肩頭。
“不對,或許應該說,很意外吧,六師弟,以及魔尊!”
他将魔尊那兩個字咬得很重,在話音剛落之時,他立即抽出長劍一抖便成為一條長鞭,鞭子上還帶着些許冷刺,正是昨日傷到曾有然的武器。
看着方平一步步走過來,喬憶亭有些心慌,但氣勢不減,“大師兄,你為何要那麼做?”
手執長鞭的人一頓,轉頭笑道:“為何?”
“明明你之前從來都不管山上的事情,卻唯獨對他,越俎代庖。”
“處處向着他,處處忤逆我!”
正說着,方平長鞭一甩,朝着兩人過來。
喬憶亭單手掐訣,雲破出鞘抵擋回去,“可你有沒有問問你自己,有做到師兄所做的一切嗎?”
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方平繼續自顧自說道:“我為何這麼做,因為他該死!”
他忽然眼神空洞的眺望遠方,“他說,隻要殺了他,你就能回到山上,青玄山就能回到從前一樣。”
聽他這樣說,喬憶亭瞬間想到書中門派的沒落是因為曾有然屠山,現在的劇情已然崩壞,但會不會還有别的原因導緻青玄山的沒落呢?
“門派的沒落,不能歸咎于……”
也不知是他的話中有哪一個詞刺激到了方平,他看見他嘴角肌肉抽搐,似笑非笑相當可怖。
緊接着,長鞭便在他的笑聲中到達了喬憶亭的面前。
他先是驚訝于方平的實力,而後他看見那烏鴉穩穩地抓在他的肩膀,冒着絲絲黑氣,不知是魔氣還是妖氣。
再看方平的臉,挂着的笑容确實詭異,好像他并不想笑,但是有什麼東西在暗處控制他必須笑出來一樣。
他仔細回想了山上的光景,方平見到他和曾有然形影不離時經常露出鄙夷的目光,他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如此諱莫如深的表情。
而方平的眼中,血絲布滿整個眼球,看上去像是被什麼奪舍,也像是得了什麼病,比如精神分裂。
“連翹還好嗎?”喬憶亭試探性地問出。
一聽“連翹”,方平怔愣了一瞬,眼中的紅光瞬間消失,看着喬憶亭喃喃道:“連翹……死……”
“哇——”
那肩頭的烏鴉一叫,方平的眼白瞬間恢複成紅色,瘋狂的神情再次顯露出來,“那隻肥貓早死了,怎麼,你喜歡的話,他的皮或許還沒有腐爛。”
連翹明明是他從不假于人手的愛寵,整日抱在懷中,就算是胡作非為,青玄山上上下下都不敢苛責,隻因為連翹是方平的愛貓。
現在卻露出這樣兇狠的表情,表情得意地說連翹死了,語氣中也能窺探出死的很慘。
如此,便已經明了,眼前的方平确實是方平,隻是不知道是被誰控制,而控制他的媒介就是他肩頭上的烏鴉。
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擡眸一瞧,是玉生煙和唐茉駕着從村落中借來的牛車趕過來。
喬憶亭目瞪口呆,心道:“不是,這是又搞哪出?怎麼又回來了!”
但那聲音也吸引了方平的注意力,趁着他轉頭之際,喬憶亭瞅準時機,手指靈活翻轉,雲破便直沖肩頭烏鴉而去。
方平的腦袋後面好像也長了眼睛一樣,長鞭回甩,将雲破震到另一邊。
連根羽毛都沒有碰到!
瞟了眼飛出去的雲破,方平扯嘴一笑,接着将長鞭朝身後甩過去,吓得牛車上的兩人驚慌逃竄。
喬憶亭看着懷中已經陷入昏迷的人微微歎氣,選擇暫時将他放在地上。
他緩緩從曾有然身旁站了起來,輕輕擡手,雲破就飛回他的手中,另一隻手掐訣為雲破注入真氣,雙腳一旋,攔下了方平的長鞭。
這下子,換成方平被震了出去,他看了看握劍之人又瞧了瞧躺在地上的曾有然,揮鞭朝着地上的人過去。
既然有心護着曾有然,必不可能再讓他受傷,看着即将再次達到他身旁的鞭子,喬憶亭随即将雲破幻化出無數光劍,一部分護在曾有然身邊,一部分沖着方平的肩頭過去。
被擋住招數的方平也不惱,嘴角仍然帶着機械的笑意,笑得喬憶亭毛骨悚然總覺得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你下山之時,看來還是隐藏了不少實力。”
“不比師兄,一直都在隐藏實力。”
說時遲那時快,喬憶亭手持雲破劃破空氣,出現在了方平身邊,正要刺中之時,肩頭的烏鴉再次尖叫一聲 ,将一根羽毛射出。
那羽毛像是淬毒的銀針,他隻好放棄心中念頭,一個飛身落在曾有然身邊,躲開方平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