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引以為傲的臨床知識也再慢慢地被消磨殆盡,也忘記當時下山時想要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開一個小醫館做回小大夫的夢想。
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樣被迫卷入了掌門之争,明明他什麼都不要,可是方孜凡、方平以及不知道哪裡來的什麼少主還要追殺他。
整個世界的矛頭不曾改變過,但卻因為他的闖入又增加一個罷了。
喂完糖水後,他看着病榻上的人發呆,“作為男主,他這樣體弱多病真的沒問題嗎?”
他依稀記得曾有然的人設不是病弱男主的……
今日的種種事情,和連日來的種種謎團,讓他疲憊不堪,腦中也跟漿糊一樣轉不起來。
曾有然緩緩睜開雙眼後,一張清冷中略顯疲憊的臉映入眼簾,那雙眸子看似是望着他,但他知道,此時喬憶亭已經神遊在外了。
沒有貿然去打擾他的思緒,隻是挪動自己的手,輕輕觸碰着他的指尖,慢慢地向上攀爬着,直到摸到了他的腕骨。
看他還未發覺自己醒了,曾有然便更加大膽,四指并攏朝腕骨下面撫過去,瞬間握住他的手腕,随着神遊在外的人一聲驚呼,便已經趴在那結結實實的胸膛上。
“師兄在想什麼,在想我嗎?”他一邊勾唇沖着他笑,眼中的笑意滿滿當當,一邊就要朝身上那人吻過去。
喬憶亭那聲驚呼不單單是被吓到了,更是因為他拽的是自己的左臂,那黑羽戳破的傷口都還未處理,經他這樣一拽,疼得他汗都冒了出來。
他偏頭躲過曾有然送過來的吻,眉頭已經擰作一團,撐起身子就要爬起來。
而曾有然也立即察覺到他的不對付,看見他因為疼痛皺起的眉頭,緊抿的唇,撐起的胳膊都在微微顫抖着,就連呼吸都不穩了,緊接着視線被他左側肩膀上的一小片鮮紅奪過去。
他立馬陷入深深地自責之中,起身想将人抱滿懷,“師兄,你的傷要不要緊?”
喬憶亭聽着他委屈的話語,頗為無奈地想到:“白眼狼,這麼明顯還問問問!”
他隻是對榻上之人淡淡地搖搖頭,便起身要去找郎中處理一下傷口。
可曾有然醒來後兩次問話都沒有得到回應,心中更加焦急,便又擡手朝要走掉的人伸過去。
“又做什麼?”
“師兄又要去哪裡?”
聽着冷冽的聲音,喬憶亭擡眸看了眼,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人整成ptsd了,但同時他也知道,要是不回答,此人定不會善罷甘休,于是他頗為無奈地指指自己的左肩,“我找郎中包紮一下再過來。”
一聽這話,曾有然蹭的從榻上爬起來,将人半抱着推在榻上坐下,“我會包紮,我去找郎中,師兄你在這等我。”
醫館中彌漫着草藥的氣息,讓人格外安心,看自家師弟着急忙慌的樣子,他有些愧疚,心想:“我真的有經常把他丢下嗎?”
“好像……确實是這樣。”
在青玄山的時候,自己閉關總是趁着夜深人靜,包括下山的時候也沒有告訴他……再次相遇後,也出現過丢下人就走的情況。
他想,“今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孤身一人了。”
“夠了吧,師弟。”他看着眼前模樣專注地給自己纏紗布的人,無奈道:“再纏,我就成粽子了。”
“這就好,這就好。”
他微涼的指尖劃過喬憶亭白皙的皮膚,在微光下甚至能看見因着涼氣而微微豎立的寒毛,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觸碰更多。
“不透氣,會發炎的!”喬憶亭實在是忍不了了,拉過那隻作祟的手,眉頭微皺地擡起頭,看着他緊繃的面容。
原本以為他是被自己的傷口吓到了,又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嚴厲,剛想開口解釋,下颌就被曾有然鉗住。
喬憶亭眼睛不自在地看了看周圍,心虛道:“做什麼?”
他沒有得到回應,反而看到曾有然眼中好像帶着幽幽火光,手中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強迫着自己擡頭不允許分心一絲一毫,接着他看見曾有然嘴角一勾,低頭在唇上輕輕印上去,好像就是要将方才未得逞吻實現一樣。
這吻夾雜着桂花糖水甜絲絲的味道,向着他襲來,讓他猝不及防的嘗到許久未感受到的甜膩,可接着他一巴掌拍在那胡作非為之人的腦門上,推開了他。
“我看街上的相好都這樣做,師兄不會要反悔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喬憶亭眉頭微皺,唇角的笑卻将他眼中寵溺彰顯出來。
他起身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既然你好了,那就你扛上大師兄,咱們去找唐茉彙合。”
聽到那話,曾有然的眸子暗了暗,“為什麼要帶上他,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不好嗎?”
“不好,我總得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整我們兩個,我可不想不明不白死掉。”
雖然非常不情願,但曾有然還是乖乖地扛上方平跟上喬憶亭的腳步。
“師兄,那會兒你也是扛着他嗎?”
都不用看他的表情,從話語中都聽出來滿滿的醋味兒,“扛着你,拖着他,累都累死了。”
“師兄好厲害。”接着,他像是雀躍的又想到了什麼,“師兄,等我一下。”
這小子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不耐煩地轉身問道:“我的好師弟,又怎麼……哎,放我下來!”
趁着他轉身之際,曾有然委身下去,一把撈起将他扛在另一個肩頭,“師兄辛苦了,咱們也得禮尚往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