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方妤視線竟然直直轉向喬憶亭,“按喬修士說的辦。”
喬憶亭顯然一愣,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就這樣被采納了,回頭沖着身後三人一笑,“那咱們就搭把手,怎麼樣?”
他隻顧得要幫助方家救助一個郡的人,卻沒有發現回頭的瞬間,曾有然陰鸷的眼神悄然換上皮笑肉不笑的臉。
為了方便幾人活動,喬憶亭将雲破抽出劍鞘,手中掐訣,便讓唐茉穩穩地坐在劍身上。
在他正要加入救援小分隊時,唐茉輕輕拽住他的衣袖,細聲細語道:“喬大哥,剛剛曾公子的眼神有點可怕,他是不是因為你剛剛說了他,生氣了吧?”
她的話讓人有些莫名其妙,“應該不會吧。”
他抿了抿唇,視線飛向正在與玉生煙合力救人的師弟身上,他的師弟應該不會這麼斤斤計較吧……
況且他随意打人本就是他的不是,說他兩句……說得重了嗎?
方妤便在空中施法,被救的人腳下随即生出巨大的法陣,穩穩将他們托舉在空中。
喬憶亭看着再次俯身的曾有然,随即跟了上去,“師弟,我剛剛說話有些重,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沒有生師兄的氣,”曾有然的眼神中透着疑惑,“師兄為何這樣問?”
“我,我隻是覺得剛剛語氣不好,”聽到解釋,喬憶亭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頭,“你沒生氣就好。”
“但,我确實有些生氣。”
喬憶亭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小子耍猴呢,剛剛不是說沒有生氣嗎?
“我生氣的是方妤,”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喬憶亭才繼續說下去,“她總是看你,我不高興。”
原來如此,喬憶亭無奈地笑了笑了,“眼睛長在人家身上……”
曾有然盯着他,眼神也變得陰郁起來,心想,“但我可以将她的眼珠子挖下來。”
但這種事情,是斷不可能讓師兄知道的,“反正不行。”語氣仍然是惡狠狠的,讓跟在他身後排排升空的人都不寒而栗起來。
“不要做傻事。”喬憶亭救人的術法和他的語氣一樣,手中掐訣,水裡的人便被他施法送到了碩大的法陣之上,相當輕松。
郡上的人成千,方妤将陣法再次擴大後,所有人都被救到那上面,暫時沒有了危險。
一些民衆甚至自發性的朝着幾人行跪拜之禮,“謝謝家主!”
“謝謝仙人們!”
“謝謝各位恩公。”
玉生煙聽了那話竟然有些洋洋得意,用手扇着因着救人而熱紅的臉頰,“哎喲,原來做好人這麼爽啊。”
“你以前很壞嗎?”在喬憶亭眼中,合歡宗的人除了用些狐媚手段,好像也壞不到哪裡去。
“他是方孜凡的手下,壞事做盡,師兄你不知道嗎?”
喬憶亭一愣,眉頭緊皺的審視起來,玉生煙更多的是慌張。
“尊主,那是以前,現在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接着又含情脈脈地對着喬憶亭說道:“小喬,我雖然是方尊者的手下,但我對你的情感天地可鑒!”
他當即就要舉起手來發誓,曾有然當即抽出銀舞,朝他的三根手指劈過去。
幸好喬憶亭眼疾手快,看着銀舞如蛇般的身影,他口中快速念起定身咒,握着軟劍的人便被定住不再向前。
他長舒一口氣,眼睛瞬間瞪大,曾有然竟然直挺挺的向下墜去!
他立即變得慌亂不已,顧不上幫助方妤加固法陣,朝着下墜的人追了過去。
包裹着方儀郡的法陣因着共鳴,散發出悠悠亮光,照應在不斷上漲的河水中,為其鍍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他知道,這伴随着泥濘和穢土的洪水之中包含着多少種病毒和細菌,他不願曾有然掉入水中。
可任憑他怎麼追,就像是追不上一樣,眼看馬上就要接觸到水面,曾有然蓦地停下來,而喬憶亭則一頭撞進他的懷中。
被追上的人将他攬得很緊,喬憶亭伏在他的胸膛上,心髒劇烈跳動,不知是誰的。
喬憶亭當即就要擡起身子說說他,可那人卻将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前,不讓他擡起來。
沒辦法,他隻好趴在他的懷中,嚴厲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我有分寸的,師兄,我好開心,你會這般緊張我。”
懷中的人眉頭緊皺,心中暗罵,“你是開心了,誰管我的死活。”
餘光中看到曾有然按着自己的手臂,一條條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紮眼,他輕輕挪動自己的頭,在那手臂上咬了一口。
他原本是想讓曾有然覺得吃痛放開自己,誰知被咬的人卻将手臂硬是往自己嘴裡送,搞得他口水都收不住。
“唔……你夠了!”
他看不見那人的表情,但卻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震動,話語間都摻雜着瘋魔和愉悅,“不夠的……”
話音剛落,兩人便聽見有什麼東西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鈴铛,卻也更像是什麼東西碎掉了。
随即,呼喊“救命”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兩人擡頭望去,法陣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