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該醒醒的是你!”
方妤拖着劇烈抖動的身體,隻因走了幾步,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像是一個破掉的風箱,她扯着沙啞的嗓子,“你究竟經曆了什麼,你把原來的姐姐還給我!”
話音剛落,巴掌連通方姝冷漠的眼神,一同落在了方妤的臉上,“你敢教訓我?”
“我有何不敢,你看清楚,我是方家家主,我為何不敢?”
喬憶亭搖頭看了眼吵的正兇的兩姐妹,隻覺得方家家門不幸。随即,他開始四處打量這密室,在裡面呆了這麼久,竟然都沒有産生窒息感,說明是有氣孔的,那也就是說明上方絕對沒有水,否則肯定早已滲透下來。
“師兄,是發現了什麼嗎?”
喬憶亭忽然想起來他的術法,眼睛一亮,“你試試,能不能帶我們出去?”
“不能,我剛剛試過一次,出不去,有陣法,我不知道陣眼在哪裡。”
原來他是找到陣眼才一擊必中,虧他還以為這魔尊就是這麼神通廣大,一下子就破了那陣法呢!
在曾有然眼中,喬憶亭望過來的表情顯得有些失望,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低垂下頭,聲音細微而破碎,“師兄想說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怎麼會呢,”他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眼前這略顯落寞神情的少年,“看師兄帶你出去!”
個屁啊!
喬憶亭手中掐訣,揮劍向上,數道光劍便随着雲破的動作直沖密室上方,轟隆一聲,灰塵四起。
上方竟然紋絲不動!
一旁吵的正歡的兩人,想不察覺他的意圖都難,響聲停下的瞬間,方姝回身抽出方平的佩劍,朝喬憶亭刺過去。
曾有然揮手将眼前灰塵驅趕,察覺到不尋常腳步聲後,立馬擋在喬憶亭身前,迅速掏出銀舞抵擋住攻勢很強的劍。
按理說這灰塵之中應當誰也看不清才是,方姝反而輕而易舉躲過曾有然,劍尖一直追着喬憶亭打。
“二小姐,為什麼獻祭的一定得是我倆?”
喬憶亭自然也不怕與她打,隻是覺得她生命力可太頑強了,跟打了雞血一樣,實在難纏。
“事情因你們青玄山而起,我也是權宜之計,我也隻是想要保護我的家人。”
塵土落定後,地上更是泥濘一灘,喬憶亭最後一招将方姝的劍打脫手,看着氣喘籲籲的她,嗤笑一聲。
“保護家人,你不覺得可笑嗎,二小姐?”
“你僅存的三個至親,你自己殺了兩位,還剩一位也馬上死于你手,保護家人這理由你也說得出來?”
方姝回頭望了望地上躺着的三人,以及被自己敲暈的方妤,身體都在顫抖,“怎麼,你心疼他?”
“心疼方平,還是心疼我祖母?”方姝像是想到什麼惡心的事情一般,神情惡劣道:“沒想到青玄山一個個,口味都這麼重。”
喬憶亭歎了口氣,很想出手打人,但他知道自己即便與方姝計較,也不過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作用。
而一旁的曾有然可就不會慣着她了,擡手就要給她一掌。
“别!”喬憶亭立即攔下他,卻看見曾有然眼神一下子變了,眉頭微蹙,眼中盛着委屈和不安,聲音也沾染上不甘,“師兄你為何總是攔我,你心疼她?”
好,什麼都沒幹,曾有然又被方姝帶跑偏了。
“好,殺了她吧,弄死她吧,看到時候怎麼出去。”喬憶亭雙手一攤,不再阻攔,甚至還給他做出請的手勢,“等什麼啊,動手吧,尊主。”
這樣冷冰冰的語氣,曾有然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即使在青玄山自己偷懶沒有練劍沒有習字,他也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
少年立即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停下來想要取人性命的架勢,挪回喬憶亭身旁,拽了拽的衣袖,聲音顫抖,語調低沉,像是極力掩蓋着内心的無助,“你不要生氣,師兄,我不殺她。”
喬憶亭環抱住雙手,想要翻個白眼給他,卻一眼就瞥見他顫抖着的手,上面還纏着剛剛自己為他包紮的布條,血已經因為他過于猛烈地動作滲了出來。
應該很疼吧,他想。
他很想上手去碰一碰,可曾有然實在太過逞能,總是讓自己受傷。他狠了狠心,隻是那樣看了一眼,便再也沒有分給他眼神,任由他的心七上八下。
“二小姐,我對你一直都是以禮相待,沒有冒犯過你吧。”喬憶亭試圖與她講理,“我不知道你為何對我們充滿敵意,但我想我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