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州眼疾手快的拿起撐門用的木棍,剛一轉身,小厮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鄒一的手還在半空,站在原地,幹巴巴的沖着他笑。
哇!
楚文州沒忍住豎了個大拇指,然後轉身把門推開了,鄒一不懂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怕再有什麼危險,自覺的守在了門外。
小柴房裡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個小小的黑影在角落裡掙紮。
楚文州想也不想的過去,蹲下,掀開了小姑娘頭上蒙着的黑布,解開了捆住她手腳的麻繩,小姑娘頂着亂糟糟的雞窩頭,瞪着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看他。
“還能走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
楚文州麻利的抱起人就走。
守在門外的鄒一見殿下抱着人出來,不由得多往他懷裡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就看出了些不對勁,忙拉住殿下的衣袖。
“怎麼了?”
“這這這……”
“别廢話了,快點走,一會兒再讓其他人發現了。”
“殿下,這不是赫連家的那個小姑娘嗎?”
“什麼東西?”
楚文州一聽到“赫連”就有點條件反射,他剛才沒細看,這下一低頭,小姑娘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聽到鄒一認出她,還沖着楚文州笑了笑。你别說,這股子勁,确實有點像赫連岐。
隻是眼下顧不得許多,“管她是誰,先跑了再說。”
兩人說話的時候沒留意躺在地上的小厮已經醒了過來。
剛想走,小厮撕心裂肺的呼喊就傳了出來。
“搶人啦!快來人!”
下一秒就被鄒一給踹暈了過去,兩人這時想走,卻被出現的人給攔住了,樓裡的老鸨打頭,叉着腰,頭上的步搖一晃一晃的,身後跟着些護院大漢,還有些看熱鬧的人。
要是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指定得完蛋。
“我倒要看看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上我們百花樓裡來搶人!”老鸨掐着尖細的嗓子,揮着自己手裡的粉紅色帕子。
楚文州摸了摸自己粘的假胡子,和鄒一對視一眼。
鄒一亮出了自己的刀,老鸨看着架勢,略微忌憚了點,但是想到自己有這麼些人,上前了兩步,“這位客人,搶人可不是什麼正經事,要是讓人看了去,我百花樓豈不是不用幹了!”
“明明是你們強搶民女在先,我自幼看到大的妹妹,豈能就讓你們這麼憑空擄了來!”
楚文州把自己的袖子擱在懷裡人的臉上,遮住她的臉,朗聲道。
赫連珈偷偷露出個眼,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楚文州流暢的下颌線和那引人注目的假胡子,剛聽到那個小侍衛管他叫殿下,不知道是哪個殿下。
鄒一劍拔出個半截,成防禦的姿态。
“強擄而來?不知這位有何憑證?”
老鸨高聲道。
眼看雙方僵持下來,小姑娘在楚文州懷裡掙紮着要下來,“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我可是堂堂的”
楚文州捂着她的嘴,沖她搖了搖頭,“你要是說了,你大哥不得把京城攪翻天,别出聲了,會帶你出去的。”
“唔唔——”
“你答應我不出聲我就放開你。”
小姑娘點了點頭,楚文州把人撒開,
“你們給我等着!我兄長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楚文州連忙又捂住她的嘴,“你真是個祖宗啊我的天。”
“你們今天都别想離開這裡了,來人,上啊,給我抓他們去報官!”
幾個大漢舉着棍子沖上來,鄒一把劍插回去,赤手空拳的跟人打架,楚文州皺着眉,讓小姑娘扒着他的脖子,一撩長袍,踹倒幾個人。
“殿下!”
鄒一手腳施展不開,又顧念着殿下,生生挨了一悶棍,楚文州疼在心上,忍不住叫停,“且慢!我們不妨握手言和,何必這般兩敗俱傷。”
老鸨看着幾個被打趴下的大漢,不滿的“啧”了一聲,“那你想怎麼辦?”
“這樣吧,你開個價,我給你錢,人讓我帶走!”
“呵呵,不看你這幅窮酸打扮,能值幾個錢,那我就要你……一百兩。”
“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
楚文州攔下想要說話的鄒一,裝出了副拿不出錢的樣子,“看來你也不是誠心把人給我了!”
“老娘我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隻要你給錢,我馬上就放人!”
“這可是你說的……”
“那當然,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立個字據。”
老鸨料定了他拿不出錢,存心戲弄他一番,好讓他自己知難而退。
“說定了,這是一百兩,接着!”
楚文州拿着錢袋子颠了颠,扔了過去。
老鸨顧着去接,打眼一看,一塊金燦燦的石頭在發光,頓時喜上眉梢,他們幾人趁機跑了也沒讓人攔,嘴裡念叨着“發了發了”,把那塊黃金拿出來掂量了一下,然後咬了下,果真是塊黃金!
這一袋,一百兩可打不住!
賺大了賺大了……
——
三人跑出老遠之後。
“殿下,我們出門的時候哪裡帶了這些錢了?”
“噓,我往裡放了塊小黃金,還有些碎石頭……”
鄒一瞪大了眼,滿是對楚文州做法的驚歎。
赫連珈這時拉了拉楚文州的衣角,楚文州低頭去瞧,“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