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小姑娘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個禮,“我兄長說了,出門在外要懂禮節,多謝大哥哥的救命之恩。他日我赫連珈肯定會報答你的!”
楚文州看着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樣子,心說這赫連岐孩子教的還不錯。
“你剛才莫不是認出我了?”
赫連珈搖了搖頭,随機又道:“但我猜出來了,你肯定是我的幾個表哥之一!我剛才聽見他叫你殿下。”赫連珈看了站在一邊的鄒一一眼,鄒一又心虛的不敢和楚文州對上視線。
“行了,你個小姑娘怎麼被抓到那裡去了,下次出門要注意。”
赫連珈說起這個來憤憤不平的,又有點兒委屈,“我跟府上新來的師傅學了幾招,瞞着家裡人跑出來,本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從惡霸手裡救下了個賣菜的婆婆,不成想反手被賣了……氣死我了,下次再也不随便救人了!還好表哥你出現救了我。”
楚文州聽完全程,摸了摸赫連珈的腦袋,平視她,“你是個很善良的小姑娘,救人沒錯,你的善心沒錯,隻是不要讓旁人利用了你的善心。要是你身邊跟着幾個大漢,力量上絕對優勢,幫人就沒問題。”
赫連珈“哼”了聲,轉過身去。
“行了,我們兩個送你回去。”
楚文州直起身,“鄒一,你應該認識路吧?”
“認識。”
“靠譜!”
說是送人回去,實則楚文州和赫連珈看見好吃的和好玩的就走不動路,等到了赫連将軍府的時候,赫連珈和鄒一的懷裡都抱着一大推東西。
赫連珈一步三回頭,念念不舍,這還是她第一次碰見這麼好講話的表哥,身上沒有皇子的傲氣,還比她那個整日冷着臉的大哥不知道要溫柔多少倍。
“表哥,我們下次見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戴那個醜的要命的假胡子了?”
楚文州心虛的抹了把,這麼明顯的露餡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把人送下之後,楚文州沒忍住問一旁的鄒一,“真的很假嗎?”
“其實還好。”鄒一從堆成山的玩意兒中探出了頭。
楚文州笑了聲,“那我們也該打道回府了!”
我們……身後的鄒一默默的在心裡把這個詞重複了一遍。
“對了,回去之後給你報銷哈,記得提醒我!”
報銷是什麼意思?
鄒一跟在後面不說話。
——
赫連珈一進門,破空而來一個茶杯,還好她反應快,迅速的躲開了,“兄長?”
赫連岐穿着紅色的朝服,身上披了個黑色的大氅,背對着她。
“去哪裡了?”語氣陰沉,看來氣得不輕。
赫連珈嬉皮笑臉的轉移話題,“那個大哥,我買了好些東西,你看看,還有你最愛吃的栗子糕。”
赫連岐轉過身來,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一雙銳利的眼直直的朝她刺過來,“我記得你這月的份例可是早就花完了。”
“兄長,我還不能有點兒私房錢了。”赫連珈本能的撒嬌。
“别逼我動用家法。”
赫連岐的語氣冷的能淬出冰來。
赫連珈在怎麼成熟,到底是個小姑娘,剛經曆了一番死裡逃生,眼下面對自家兄長的嚴厲拷問,不由得委屈的哭了出來。
見她哭,赫連岐的表情隻有一瞬的松動,轉眼還是那副嚴肅的樣子,“你隻管實話實說的告訴我,我就放你一馬。”
赫連珈再也忍不住了,哭嚎出聲,然後抽抽搭搭的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如實講來。
赫連岐一直在聽,聽到自己妹妹被賣進百花樓裡關進柴房的時候,捏碎了一個茶杯。
赫連珈被吓到了,打了個膈。
“你隻管說你的。”
“奧,我當時頭上還被套了個袋子,對了,他們也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東西,我手腳發軟,使不上力氣。當時我一想到就覺得要絕望死了,就在這時候巧不巧,表哥沖進來救了我……”
赫連岐打斷她,身子略微前傾,警惕道:“什麼表哥?”
“就……就是宮裡的表哥。”
赫連岐危險的眯了眯眼,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可認出來了是哪位?”
“沒,他當時畫的很醜,但是很高,比我高兩個頭差不多。況且,他應該一開始也沒認出我來,還是他身邊的侍衛說,他才認出是我。對了,我當時想要自報家門的時候,他還把我攔住了,說你知道了會把京城攪翻天。”
聽描述,還挺了解他的。
“什麼侍衛,你能認出來嗎?”
“認不出,他也畫的很醜。”
符合赫連珈的描述的皇子好幾個,赫連岐一時也拿不準,既然不表明身份,讓他去猜,也難排除故意拉攏的嫌疑。
“我想到了!我聽到表哥叫他鄒一!”
“……”什麼?
“楚文州!?”
“哎?原來是太子殿下嗎,怪不得不認識我,不過大哥你怎麼知道太子的侍衛叫鄒一?”
他當然知道了。
因為上輩子,就是鄒一把劍插進了他的胸口。
不過歸根結底,到底是為了楚文州賣命的一條狗。
“那我下次還能再見到太子表哥嗎?”
“閉嘴,給我滾出去反思。還有我警告你,少跟他接觸,别讓我發現有下次!”
“什麼嘛……”
楚文州,怎麼是你?你有這麼好心?
上次親眼所見他吐血,看起來命不久矣,如今看來,果然是裝的嗎?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