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你隻是不甘心而已。”
楚文州拖着自己遍體鱗傷的身體,決心同這股搞基的惡勢力抗争到底,“再者,我們之間,也談不上可能不可能。”
“憑什麼?!”高盛伸出一隻手扼住他的脖子,表情兇狠道:“憑什麼?憑什麼赫連岐可以?我不可以?!”
楚文州愣神,似乎是沒想到這一層,一時之間話梗在喉嚨說不出話來。
高盛苦澀一笑,“殿下,你真的以為我們都看不出來嗎?”
他至今記得,那年的春日杏樹下,赫連岐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楚文州一席青衣,鬼鬼祟祟的湊到赫連岐的身邊,就那麼歪着頭直勾勾的盯着,像是喜歡極了,看個不停,最後輕輕的在他額間落下一吻。
他當時做了什麼?他當時抱着懷裡的話本子,呆在原地。
他眼睜睜地看着殿下狡黠的閉了閉眼,縮了縮鼻子,臉漲得通紅,迅速跑開了。留下一道青色的影子。
他仿佛是吃了一口樹上結出的苦杏,從嘴裡直接苦到了胃裡。倘若他沒見到赫連岐偷偷睜開的眼,尚且還能心存幻想。
這下子他再也不能自己騙自己了。
他被抓進牢裡的時候,身邊的老鼠啃食着地上的草席,月亮懸在小窗上,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該怨恨的呀……
一樁樁一件件,積壓在心裡,慢慢的逼瘋了他。
“你和他不一樣,”
楚文州驟然響起的話,把他敲回了現實,
楚文州一字一句,語氣越來越急促,“你們不是一樣的人,若是沒有我,你也不會是一個好人的,你出身名門,卻自私自利。而赫連岐不一樣,無論是老天可以刁難他,還是就看他不順眼故意折磨他,他也不會變成你這樣的人。我實話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赫連岐更希望我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更希望我能活。他掙紮,他矛盾,所以他是赫連岐。你根本,沒有資格,同他比!”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高盛已然被刺激到了神志不清,攥住了楚文州受傷的胳膊,他身後的死士蠢蠢欲動的準備上前。
楚文州痛的抖了一下,趁高盛在笑的時候,迅速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撐着劍,借了個力,轉眼間形勢迅速調轉了過來。
他把匕首橫在高盛的脖子前,示意遠處的死士停下腳步。
“再敢上前一步,要了你們主子的命!”
“殿下……”高盛咽了口唾沫。
楚文州呵道:“閉嘴。”
“不用管我,今天楚衡必須死!”高盛喊道。
“你不要命了?”
“殿下,我做的本來就是誅九族的大事。”高盛輕歎了口氣,又道:“能和殿下死在一起,也是緣分。”
楚文州徹底是服氣了,沒想到碰上個瘋子,跟瘋子是講不通道理的。
遠處的死士果真,一個個的都搭上了箭矢。齊刷刷的朝着他們兩個。
楚文州拉過高盛擋在自己面前,高盛呆呆的,任由他動作。
“你清醒一點兒,别真死在這裡了好嗎?”
“跟我死在一起不好嗎?殿下還在希望有人來救你嗎?我的人把赫連岐拖住了,他來不了。”
“殿下,人不能總是靠别人。”
“或者,你點頭,答應我的條件,怎麼樣?”
随後,高盛側過頭,聽見楚文州冷笑一聲,随即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圓筒狀的物體,“咔嚓”一聲脆響,就見楚文州擡起了受傷的那隻胳膊,沖着遠處的一衆死士。
高盛先是内心一陣無語,又震驚,“你的手?!”
“這點兒小傷算什麼。”
楚文州眼神一凜,擡起手指,扣動了機關,頓時從圓筒裡射出一個黑色的物體。
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迅速的炸開了,頓時火花四濺,死士們哪裡見過這陣仗,紛紛大驚失色,亂了陣腳。
楚文州擡起圓筒,吹了口氣,高盛還在發愣,一陣刺痛感從腿上傳來,是楚文州毫不猶豫地把匕首插在了他的腿上。
“高盛,知不知道,反派死于話多。”
楚文州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高盛捂着腿,跌坐在地上。
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他心裡的痛。
“愣着幹什麼?追!追不到你們就通通給我去死!!”
高盛被扶着從地上起來。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又蹿出來一夥人,話都不說,轉眼就同他的人打成了一片,刀光劍影之間,地上出現了許多橫屍。
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高盛慌了神,吩咐死士,“快!先撤!”
大波浪看着遍地的屍體,眨了眨眼,他怎麼不知道太子出行帶了這麼多人。
不管了,先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