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瑤點擊筆刃,彈出小框後點擊确認使用。
筆刃出現在庚瑤手中,她望着手中似毛筆又似刀的筆刃,眨巴眨巴眼睛,又望向不斷湧向謝令君的黑色絲線,和努力附着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絲線。
沒有猶豫,擡起胳膊揮舞一刀看在白行澗身上的黑色絲線。
筆刃接觸瞬間,黑色絲線轉瞬消逝,兩個呼吸間,黑色絲線全部消失,痕迹幹幹淨淨,從如從未出現。
靜止的時間開始流動,世界崩塌的兆頭散去。
庚瑤手中的筆刃化作一縷光芒隐入她的眉心,整個人虛脫地倒下,直勾勾地砸向地面。
梅棠太陽穴跳動,還沒想清楚庚瑤怎麼上一秒被他抱着,下一秒又站着倒下,胳膊已非常自然地伸出去,将人攬入懷中。
陣法内雪娘的治療進入尾聲,謝令君也緩緩醒來,慘白的臉上慢慢有了氣色,向來淡漠高傲的眼眸裡卻露出複雜的神色來。
治療結束之後,妖丹回到雪娘體内,陣法跟着滅掉。
雪娘忍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眼睛四處搜尋停在庚瑤身上,話卻是對梅棠說着:“公子,我答應庚瑤姑娘的事情已經做到,請你轉告她,我在最初的地方等她。”
說罷,雪娘消失在衆人眼前,妖力氣息被風雪掩蓋。
白行澗第一時間奔向謝令君,将人整個擁入懷,擔憂毫不掩飾,道:“阿君,沒事了吧?”
謝令君聞言一怔。
白行澗的稱呼變了!
她腦袋被白行澗按在他胸口,鼻尖全是他身上好聞的清香,是她長久眷戀的味道。
為何……她從白行澗剛才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眼神?
謝令君不敢想,那個幾乎沒有可能的可能,若事與願違,她免不了失望傷心,她不願如此!
謝令君掙紮着脫離白行澗的懷抱,垂着腦袋不敢看他眼睛,抿着唇道:“師兄,我沒事。”
說着,她感受丹田之處的靈力,察覺到靈氣在不斷湧入,内丹也完好無損,甚至比炸開之前更純淨幾分,心中一喜,指尖湧現出一簇小火苗,沖白行澗喜不自勝地道:“師兄你看,我修為漲了!”
白行澗見謝令君恢複,眼眶微微濕潤,猝然将人再次摟入懷中,下巴抵靠在少女的頭頂,輕聲道:“阿君,對不起。從前……是我錯了。”
謝令君呆呆地任由白行澗抱着,師兄突然的轉變,令她無所适從。
梅棠抱起昏迷的庚瑤,視線遙遙而望,第一次看白行澗和謝令君親密接觸,心裡沒有反感。
好像他們二人,如此行事才是合情合理的。
他眉頭緊皺,直覺身上少了什麼,卻不知道具體少了什麼?
梅棠沖難舍難分的二人說道:“師兄,師姐,我先帶她去休息了。”
謝令君被梅棠的聲音一驚,猝不及防推開白行澗,拉開距離慌亂地拍拍衣衫,讪讪地道:“阿棠,我跟你一起去照顧瑤瑤妹妹。”
梅棠道:“不必了,你和師兄想必有話要說,我照顧她就是。”
說完,梅棠不給謝令君反應的時機,抱着庚瑤大步離開,徑直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暢通無阻,雪娘布下的護山結界蕩然無存,平靜的風雪開始肆虐,寒風刮得少年臉頰生疼,他卻整顆心黏在懷中少女身上。
有太多的疑問,梅棠想問問庚瑤。
比如:黑塔的秘密……亦或,他體内本源之力為何會與庚瑤的海棠花之力發生感應?
……
被留在冰窟内的白行澗和謝令君二人,将該說的話都說開後,二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謝令君為轉移視線,提起山腳的雪落村,道:“師兄,莫莫的哥哥還未找到,我們在讪山上找找看吧?”
白行澗點點頭,看向謝令君的眼神裡充滿溫柔,他忽地想起一事,道:“阿君,雪落村民皆是被雪妖所殺,我們……”
謝令君明白白行澗的意思,害人妖物是該除掉,可雪妖才治好了她的丹田,這時候動手,豈非恩将仇報?
謝令君思來想去,道:“師兄,這件事等瑤瑤妹妹醒來再說吧。畢竟是她帶我們來此,又讓雪妖救了我。”
白行澗“嗯”了一聲,道:“也好。山下村民之冤不能不管,她救你的恩情也不能不報,此事暫緩,我們先找人。”
謝令君露出一抹淺笑,二人并肩走向冰窟之外,沿着一片白色的雪地慢慢向前。
恰逢白雪飄飄,并肩同行可算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