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一男一女兩道身影疾馳掠下山,很快出現在村口三人視線裡。
趙加申站在梅棠身邊,膽子被吓得快要碎裂,見到白行澗和謝令君二人,疾沖出去,抱住白行澗的胳膊喊道:“白叔,你可算回來了。”
白行澗低頭看着委屈巴巴,滿眼淚水的小少年,擰眉問到:“你可是受欺負了?”
趙加申下意識回頭用眼神指控梅棠,卻見梅棠冷着一臉,眼眸更像刀子一樣對準了他,吓得嘴巴緊閉,一句話也不敢說。
庚瑤好笑地看了眼趙加申委屈噘嘴的模樣,視線落在白行澗和謝令君身上,解釋道:“師兄,謝姐姐,他是害怕梅棠。”
謝令君擡眸睨了梅棠一眼,随即沖趙加申柔和一笑,道:“你别害怕,他素日不愛嬉笑,長相又剛硬了一些,瞧着吓人,實際待人待物都很溫柔。”
趙加申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笑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他要是沒親眼見過梅棠的手段,說不定就信了。
庚瑤沒有形象地捧腹大笑,淚眼婆娑地看着梅棠,調侃道:“梅棠,你自比門神如何?門神用來幫助普通百姓驅邪鎮鬼,護佑家中平安。是以,門神像大多形如夜叉,相貌古怪而兇惡。”
庚瑤對着梅棠的表情比畫比畫,道:“你還别說,這個角度你的表情若再誇張一些,定能與暢銷門神比比銷量。”
“哈哈哈哈……”
庚瑤一人笑得自在,趙加申也忍俊不禁,卻死死咬着牙忍住,憋得滿臉漲紅。
倒是白行澗和謝令君,視線在庚瑤和梅棠二人身上來回打轉,他們總覺得眼前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謝令君十分詫異,庚瑤和梅棠的相處,何時變得如此自如了?
梅棠表情沒有變化,靜靜地睨着庚瑤,等她笑完才轉移話題,道:“師兄,師姐,看看這個。”
說罷,他将用符紙臨時捏的盒子丢出來,扔到地上,黃紙破碎,裡面的東西掉出來落在雪地上。
白行澗和謝令君同時看向地上腐爛的幼女屍體,眉頭蹙得老高。
白行澗打量着屍體裝扮,眼眸瞟向趙加申,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這是……莫莫?”
趙加申紅着眼點點頭,道:“白叔,我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梅棠看向趙加申繼續道:“師兄,你看他胳膊。”
白行澗抓着趙加申的胳膊撩起衣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縱橫交錯,顔色似有黑轉深灰的迹象,那是和腐敗之人的屍斑一個顔色。
他頓時大驚,呼道:“是傀儡術!”
謝令君上前一步,将趙加申的手臂看個清楚,又蹲在莫莫屍體旁邊檢查一番,神情肅穆地道:“師兄,是奇縣的傀儡術!”
白行澗跟着蹲下身子,看了眼莫莫身上的标記,語氣凝重地道:“看來我們得去一趟奇縣了。”
謝令君點點頭,道:“奇縣屬北石城管轄,先将小趙送回家吧。”
白行澗回頭看向瞪圓了眼睛的趙加申,捕捉到他臉上的不情願,輕聲勸解道:“你身上的傀儡術隻有你家長老可解,你不回去就會跟她一樣。”她指了指莫莫,道:“你自己選。”
趙加申臉色難看地瞅瞅莫莫又看看白行澗和謝令君,還在庚瑤臉上掃了一圈,唯獨避開梅棠,不情不願地低聲道:“白叔,我怕我爹打死我。他要動用家法,還不如去陪莫莫呢。”
“住口!”白行澗厲聲道:“趙加申,你犯錯才會受家法,若你誠心道歉認錯并加以改正,你父親不會揪着你不放。别動不動說死,你并非孤身一人!”
庚瑤挑眉,她很少見到白行澗發火,現在看來還是有幾分駭人的模樣。
謝令君扯了扯白行澗,擋在白行澗前面,攔截二人對視,蹲下身子對趙加申說着話,輕聲哄着快被白行澗呵斥哭了的少年。
庚瑤敏銳地察覺到謝令君拉扯白行澗時,白行澗的手情不自禁勾了勾,想要握住謝令君的手。
白行澗的心思太清楚,導緻庚瑤害怕地縮了縮,躲在梅棠身後,繃緊了身體等待電流忙音帶來的痛苦。
等了半天,之前的懲罰并未降落,倒是梅棠不明所以地回看着她。
庚瑤對着梅棠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她确定,所謂筆刃真的斬斷了她和官配之間的因果。哪怕白行澗的心偏得厲害,她也不會再遭受系統撥亂反正的懲罰了。
她很開心,燦爛的笑容看得梅棠一愣又一愣,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