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提交上去,但卻遲遲沒有消息,讓林滿初不由疑心是不是被誰壓下了。
魏卓君那邊她又沒有聯系方式,隻得抽空找了一趟劉岱,讓她幫忙轉告。
劉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下來。
林滿初這才能心無旁骛地對X開始實驗,這幾天她遲遲沒有去看過他,怪物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急切的行為和眼神卻是隐瞞不了。
在小怪物又一次撞到玻璃上後,林滿初抱臂靠着桌子看他脫衣服,忍不住道:“……腦子泡營養液泡傻了?有玻璃你撞什麼?”
X啟動智能衣的烘幹程序,赤條條地站在林滿初面前,發梢還在滴水,睫毛顫抖:“我,忘記了。”
“算了。”林滿初收回交疊的雙腿,将毛巾遞給他,“裹好。”
還是那條灰毛巾,X順從地接過,披到身上擦水,擦到一半時,林滿初伸手按住了他。
“……别動。”她面無表情地說,按着怪物的胸膛将他拉下,愈發湊近,神色專注,似乎在思索什麼。
X不由屏住呼吸,胸膛顫抖,耳尖爬上一抹灼熱的薄紅。
臉頰上被泡得潮濕舒軟的鱗片蓦地感受到一片冰涼,輕佻地在他臉頰上抹了一下,又迅速抽走,留下長久的酥癢。
X一怔,擡起眼睛,看到林滿初蹙眉撚着手指,似有不耐:“居然沒有黏液……”
“但變得有點軟。”
林滿初表情奇異地看着他的臉頰,“……為什麼?”
雖說X以人類基因為主,但身上帶有不少動物基因,生長并不可控,所以臉頰上長出了鱗片她并不是十分意外。
可這些鱗片過于奇妙,讓她忍不住想要探索。
手指探了過去,沒有任何揶揄暧昧的心思,林滿初神色認真地盯着不斷翕張的鱗片,淺淺摩挲幾下後,突然屈指用指甲刮了一下。
——觸感奇妙,像是在刮一片軟肉,并沒有原先堅硬的感覺。
林滿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突然問:“疼嗎?”
“不、不疼。”X大腦一片空白,磕磕絆絆地說。
其實是有一些微弱刺痛的,但上湧的燥熱沖散了那丁點不适的感受,被刮過的鱗片開始發燙,全身神經都忍不住舒張開來。
林滿初便又刮了一下,端詳着自己的指縫,毫無疑問,她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東西。
“你的鱗片在什麼情況下會分泌黏液?”最終,她放棄了這種沒有效率的探索,直白問道。
怪物茫然地搖了搖頭,“……黏液?”
“你不知道嗎?”林滿初挑了挑眉,指尖輕輕點着軟化的鱗片,“鱗片會分泌出成分未知的黏液,我現在需要這個東西。”
X似懂非懂地應了聲,懵懂地想,原來先前臉上分泌出的那種東西……是叫黏液?
既然滿初想要……
“那我,給你。”X語氣認真地說。
林滿初指尖一頓,觸感依然柔軟幹燥,哪有半分黏液的影子?這小怪物到底懂沒懂她的意思?
她直起身,終于從X身上撤離,輕飄飄開口:“那就等鱗片能分泌出黏液再說。”
X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并不能給林滿初想要的東西……他陷入了詭異的失落情緒中。
那是一種不被需要的、沒有價值的自責。
腦回路簡單的怪物為了消弭這種難耐的失落感,想了想,主動伸出自己的雙臂,在她面前展示,“那,今天,還抽血嗎?”
[沒有黏液,但有,藍黑色的血。]
“抽。”林滿初說,“我需要實時監控你血液中的奇異細胞百分比……所以,X,請保持你的身體健康,這樣我才能放心抽血。”
“什麼是,奇異……”X卡了卡,半晌才從語言中樞裡扒出想說的詞,“細胞?”
“你不需要知道。”林滿初垂下眼睛,在他的肘窩處進行着動作,細細的針尖刺入,黑藍色液體沿着透明管子流出來。
抽完血,林滿初開始收拾東西。
X這時才想起把智能衣穿好,赤腳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問她:“你,要走了嗎?”
“嗯。”林滿初取下眼鏡塞回口袋,“我去把抽出來的血送檢。”
血液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不放心假手他人,必須由自己親自操作、監控全流程。
X這次沒有說出什麼挽留的話,隻低下頭,盯着地面,“你,明天來嗎?”
“當然。”這次林滿初給出了肯定的答複,“如果可能的話,X,希望你搜集一下黏液交給我。”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取出從沒用過的膠頭滴管清洗幹淨,交給他,“用這個就行。”
沒有好用的工具,随便找一個能用的就不錯了。
“可,我該怎麼用?”X遲疑地捏着滴管的頂部,伸手比劃了一下,“我在,大的,玻璃裡。”
“四周,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