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抱緊了葉景瑜,擡起頭,帶血的嘴唇剛好碰到葉景瑜的耳朵:“你也是……複活做什麼啊……我還要洗白啊……”
聲音逐漸低微,微小到聽不見,隻能聽見喘息的聲音——緊接着,柳裕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葉景瑜緊緊抱着懷裡的人,身上沾滿了他的鮮血,他神色低迷,感覺自己的心髒滑入了深淵。
端木澤的紫色的鬼魂,葉景瑜看不見,因為端木澤設置了僅柳裕可見。剛才他隻寄身到了佛像的身上,為了将柳裕引來,特地給二人腦中放置了不同的誦經聲,再引誘柳裕揮劍砍向自己,把自己放出去。
當被放出的端木澤想要搶走柳裕的身體時,柳裕突然開始攻擊自己,把端木澤都吓了一跳。
可看見虛弱的柳裕時,端木澤微微一笑——這下他終于得逞了……嘿嘿嘿嘿……
柳裕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了端木澤。此時他身在玉虛派。
柳裕打量了一下自己,仍是穿着水墨色的衣服,上面沾滿了血迹。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捅佛像的那一刻,後面的記不住了……好像有一個畫面是自己在……砍自己?
沒錯,柳裕因為耳朵的痛苦,喚起了他另一部分痛苦的記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沒再想這些,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事物。
此時他身處于靈虛派的大殿内,這個大殿柳裕還從來沒來過。他去過最多的地方就是葉景瑜的卧室,每次都是從後山悄悄地潛進去的。
大堂内金碧輝煌,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标的雕像,下有粉色大理石鋪成的地面。柳裕知道這個粉色大理石,世界上十分稀少,需要在十分苛刻的自然環境下才能夠形成。
大殿的左右,是神女的雕像,兩側各有四座,個個神色莊嚴,姿态莊重,仔細一看,雕像的底座還有着提示。标識着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飛升……
果然,都是曆年來飛升的女弟子。
看完了大殿内的建築,柳裕聽見了大殿之上二人的談話。
柳裕循聲看去,是清虛老祖和端木澤。
“徒兒,這次任務風險較大,你一定要小心。”清虛老祖關切地看着端木澤。
端木澤回以堅定的目光:“放心吧師傅,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聽到這句話,柳裕心中的不安騰然升起,因為他知道端木澤接下來将要面臨的是什麼。
柳裕心中呼喊道:“泡泡,泡泡。”
沒有回應。
自那次房梁上的聊天之後,柳裕了解到最近系統都在優化,古霖自然也在優化的範圍之内,出現的時間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古霖已經這麼多天沒有出現過,柳裕不知道還要這個系統有什麼意義。
簡直就是毫無意義啊……
“徒兒,修羅寺中的東西萬萬不可相信,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能相信!”清虛老祖神色嚴肅,語氣也加重了幾分,氣場也收了收,宛如家中的長輩。
端木澤鄭重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師傅,我一定可以的。”
“徒兒,不是為師狠心……是因為,這就是你的劫……你必須要過。”清虛老祖眼中有些不舍,但還是沒有表現過多,端木澤沒發現,而柳裕敏銳地捕捉到了。
端木澤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相信我,師尊,徒兒一定可以的!”
看着端木澤自信的樣子,清虛老祖背過了身子:“唉,徒兒,師尊老了,聽不得什麼不好的消息……希望你能夠好好兒地回來。”
端木澤眼中是不解,是疑惑,他知道此次任務兇多吉少,也知道不得不派他出去,但他始終都認為,隻要盡力,最起碼不會死。他不懂為什麼這一次,既然師尊都這樣舍不得他了,還讓他去完成任務。可是端木澤沒有多問,起身,道:“徒兒不會辜負師尊厚望。”
說完這句話,端木澤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徒兒稽首。”
起身,離去。端木澤并沒有看到柳裕,就好像柳裕不存在一樣。
事實上,柳裕就是一個透明的,沒人會看到。
柳裕看着端木澤堅決離開的背影,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有一說一,靈虛派的景色還是十分養眼的。
冬天有冬天的花,夏天有夏天的花,此時是秋天,這天空是天高雲淡,這地上是枯葉鋪遍,來來往往的弟子便是靈虛派從各地搜刮來的好苗子。
柳裕深深吸了一口氣,真好!
不過這門派修在半山腰,每日修煉都得爬山,還是太過累人了些。
本來是跟蹤端木澤的去向,卻因被這亂花從迷了眼,柳裕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看着人來人往的靈虛山,柳裕感到有些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