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裕覺得自己還不夠，沒有表現得多害怕，便抓亂頭發：“啊啊啊啊我好害怕！你這個醜東西！不要過來！”

吼着吼着，加上肢體動作，四處亂撞。

似乎還沒有很瘋，有裝傻的痕迹在裡面。

柳裕忽然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嗚你别來……你别過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有鬼啊！！！……嗚嗚嗚嗚嗚……哈哈哈哈哈……”

悲喜交加，應該夠了？

有的時候，情緒裝着裝着就成真的了。葉景瑜沒有影子，沒有溫度，柳裕怕了。

想起在精神病院的日子，病情嚴重時，柳裕每天都能見到不一樣的鬼影。呵呵，精神病院魅影？柳裕嘗試淡定下來，卻發現病情随着他的靈魂一起穿越，這次受的刺激不小，激發出柳裕的潛能。

看見桌子便忍不住裝上去，釋放痛苦。

柳裕笑得口齒不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要殺我嘛？來，我給你表演個節目，葉景瑜，你看，這是一個桌子。”

黑霧預感到柳裕要做什麼，撲上來，将柳裕托上半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靠！别碰我！我要死！别攔我！”木制，硬，撞上去，狠狠地，血，果汁。

興奮觸動柳裕大腦神經，眼睛睜大，眼球像是要蹦出來——死死盯着桌子、凳子、台階……撞上去，撞上去就好了，撞上去就舒服了。撞死自己。

柳裕仿佛看見了自己慘死的屍體，慘白慘白，面帶微笑，流着血……

興奮，更加興奮……

掙紮，想擺脫……黑影卻纏繞着柳裕……

擺脫不了黑影隻顧，柳裕便對着想象出來的自己的屍體大吼：“殺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殺了你！你去死！垃圾！廢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廢物就該去死！死都死不了哈哈哈哈比廢物都廢物，比人渣還人渣！”

黑霧聚在一起，抱成一團，在柳裕身後成為人形，慌忙道：“師尊……對不起，我錯了，你别這樣……”

柳裕意識模糊：“死了就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死……”

突然變得精神，笑得詭異，眼中帶着厭惡，盯，葉景瑜的眼，葉景瑜的眉，葉景瑜的唇。這就是鬼？

極其怪異且沙啞的聲音，扯着葉景瑜的衣領：“我想死都死不了……為什麼你可以死？憑什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來，殺了我，殺死我……哈哈哈哈哈哈。”

停滞，因為看見葉景瑜同情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柳裕還是笑得瘋狂，突然變得眼神清明，聲音冷靜，“你裝什麼啊？以為我看不出嗎？”

葉景瑜三魂七魄要散開了。被柳裕吓得不輕。

柳裕湊近葉景瑜，張嘴，說話，嘴中噴薄出氣體，翹起，剛好噴上葉景瑜的唇。刻意引導，邪惡地笑了幾聲：“你想上/我，對不對？呵呵呵呵呵呵……”

葉景瑜定住，被說中了，點上了死穴，那一刻竟覺得變回了人，柳裕才是鬼。

瘋了，真的瘋了。

葉景瑜慌忙解釋道：“師尊……我沒有……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别這樣了好不好……别吓我……”

這樣說，柳裕突然變得正常，笑道：“那放我走？”

葉景瑜怔然，大腦一片空白。

“切，”柳裕輕瞥了眼葉景瑜，“不放就算了，誰不愛住四合院啊。”

“師尊，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以後不吓唬你了好不好。今天真的吓壞我了……真希望你是故意的……”

柳裕撇撇嘴：“就這？吓人嗎？我累了，想睡覺，讓我休息吧。”

通常，發完瘋，總該休息一下的。柳裕累了。柳裕煩了。每次這樣，每次絕望到想撞死自己，都不能成功。

奇怪，葉景瑜剛好要殺他。怎麼沒動手？剛才不是大好良機嗎？錯愕，停住，不再去想。葉景瑜沒動。

“我可直接睡地闆上了。”柳裕道。

沒等葉景瑜回話，柳裕又道：“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去床上，一起睡……騙你的，你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