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過後,我依舊是本年級第一名。
澤村和菅原成績優異,屬于保持下去能考上好大學的類型。清水倒是成績一直在下降,不過她因為沒有升學的打算所以倒是也不在意。
同樣不在意的還有黑川,她現在完全屬于聽天由命的狀态,隻要考突擊到及格就萬事大吉。
東峰則是沉浸在“考得不好很難過”和“但是自己又不打算升學”與“未來就是要怎麼辦”這三種混合複雜苦澀的心思裡,誰看見都要說一句麻煩死了。
當然,烏野的年級第一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在乎的是仙台第二的排名。
當時在緒方前輩的監考下我花整整一天的時間做完所有的試卷,接着她再幫我帶回去給平山看看。
後來平山給我打電話,說她讓老師幫忙批改了一下。
“排名第8。”電話那頭平山的語氣有點羨慕和揶揄,“我隻能考第32名,還是腦子不一樣,你甚至還沒上過補習班。”
“去年我們學校的升學情況裡面有14人上東大,7人上京大,所以如果你能保持的話東大闆上釘釘。”
我稍微舒口氣,可是這反倒讓平山感到詫異,她問:“高山,你為什麼這麼在乎成績?我以為你當初拒絕保送仙台第二就是因為不想升學,想去走體育路線。”
“我倒是也沒想走體育路線……”
“體育的話,能夠保送到築波、早稻田之類的吧。”
“東海大學、青山學院大學和日本體育大學也比較常見。”
“可是比起後面這幾個,還是築波和早稻田對未來就業更有利一點。”
這是作為生活裡面沒有排球、以升學為目标的普通學生自然而然的看法。
“高山你打算大學也繼續打排球嗎?還是說直接走職業?”
“目前來看的話,還是會讀大學。”我理性回複。
“可是,拿體育推薦就讀和參加統考以及自主考試入學,兩邊的專業和學業壓力會不一樣。比如說你最後如果是文化課考上東大的話,肯定沒有時間再去打排球了,東大課業出名的繁重。”
這樣的讨論實在是沒有結果,最後平山也隻是簡單寬慰我幾句就跳過這個話題,轉而開始詢問緒方前輩。
“我和她國中的時候沒有很熟,所以她主動來找我搭話的時候還覺得好驚訝。接着她問了一些你的事情,最後居然提出願意每次都幫你送試卷和資料。原來你們關系這麼好。”
平山感慨着,我則是沉默,沒敢說我們其實不怎麼熟。至于緒方前輩如此孜孜不倦前來我家免費當搬運工的行為我隻能歸結于她有自虐傾向。
“緒方前輩在學校怎麼樣?有朋友嗎?”我非常失禮地提問。
不過平山的回答正相反:“她算得上是風雲人物吧。緒方前輩不是高中之後就轉變形象了嗎,真的很精緻也很可愛,加上她那個身高,不顯眼也很難。她性格也很好,還是班長,周圍總是圍着很多人。”
“不過要是說最好的朋友……我确實想不出是哪個。”
“我聽說她還是加入了排球社。”
“嗯,下午和周末有去訓練。不過我們學校運動社團都不強,純屬愛好。”
“說實話,我還以為她會完全放棄排球。之前也和我說想要考東大或者京大。”
“嗯……”平山稍微停頓一會兒,像是接下來說的話有點難以啟齒。
“可是,緒方前輩的成績沒有特别好呢。”
“倒是也不差,隻是考東大的話……”
這道這件事情的我當晚閉眼睡覺的時候昏昏沉沉腦海裡全是光怪陸離的光影,在腦海深處還有緒方前輩隐隐約約的側臉。
現在基本上也都是是全國的大大小小所有學校的第二學期期中考的時間點,包括遠在尼崎的宮雙子。宮侑臨近考試僅有一周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死到臨頭,開始對着電話和我鬼哭狼嚎,因為如果出于不及格而禁止他打排球的話,那基本上就是等于讓他去死。
我隻能掏出自己國中時的筆記,拍給他看,并且幫他劃重點,順便給宮治發了一份。
自從上次過生日時間之後,宮治偶爾也會給我發郵件,基本也是無意義的瑣事,我把它當作關系變親近的象征。
不過宮治作為雙胞胎裡面似乎好一丢丢的那個,在學業方面倒是和宮侑基本一緻,指在考前基本也是抓耳撓腮、一命嗚呼的狀态,除了他的字比宮侑好看一點,我辨認起來不用瞎眼。
抱着憂愁的心态,我找時間給影山發郵件,問他最近成績怎麼樣。
影山答非所問:“前輩不用擔心!”
最後還有一個感歎号,讓我感覺更加不妙。
和這些卧龍鳳雛相比,身為鄰居家小孩的月島居然能夠算得上省心的那邊,雖然他平時拽得二五八萬并且一張嘴就是惹人生氣,但是在學習和生活方面倒是可以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條,不需要别人操心。
隻是,也好像對什麼都不上心。
月島成績優異,每天老老實實按部就班,社團活動雖然學校不是強校,但是每天的訓練他倒是也沒有翹過。
努力,但是不能顯得用力。
要保持在一個中等偏上并且顯得遊刃有餘的狀态。
要優秀,但是也要表現出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