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卷毛被頭盔蓋起來的第一次出場的嗓門很大的人也道:“啊哈哈哈哈,雪也終于像個女孩子了啊,雖然這臉完全看不出就是了。而且是不是隻有我的旁白很有惡意?是嗎?”
高杉看着周邊的軍士們都已經逐漸遠離,對你們道:“别再玩了,大家都已經走了。……源,如果腦子真的撞到記得去看軍醫。”
你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不,我是真心來迎接你們的,畢竟能看到你們這副傻樣我還是很開心的。受傷了嗎?”
“基本隻是擦傷,”銀時看你恢複了平時的樣子,也就舒了口氣朝前走去,“你再用那種敬語說話,銀桑就要吐了。”
桂看了走在前面的好友一眼,對你道:“今天是大勝,沒有多少受傷的兵士。優輝也不用去戰場上了,跟我們一起去慶功宴吧,算是階段式勝利。”
“不要。我要一個人呆着。”
你一口回絕,并不想參與進大老爺們的慶功酒會中去,尤其是軍隊的那群男的,喝高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裸奔啊唱歌啊說自己悲慘故事啊幹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直接抱着人大腿開始訴說敬仰之情的。
而且酒臭味好讨厭。
“雪,這樣不合群可是會被讨厭的哦,啊哈哈哈哈,”坂本辰馬摸了摸你的發頂,“偶爾也要參與下大家的活動。”
“煩死了天然卷,别摸我頭,會長不高的。而且給我好好把長音念出來。”
你一個肘擊打中了他的肚子,因為你的偏矮的身高倒是正正好好。
坂田銀時摳了摳鼻子,把鼻屎随處一彈:“你這小個子就像哪裡的誰一樣,都是天生的,就算不摸頭也長不高,放心吧。”
“喂,你在說誰。”
“诶呀?我沒說誰哦,某人不要自己對号入座啦~果然高杉君也覺得自己170是個矮……”
“砍了你。”
場景定格在剛剛從戰場上退下,衣衫破損的幾人打鬧的場景。
你終于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了。
你握了握拳,再松開,感覺剛剛打辰馬的觸感還停留在手肘上,感慨着真是個真實的夢。
本想着這夢,這回憶過去的夢到這也該結束了,卻發現周身的世界像是快進一樣變成了雪花屏。
你的直覺再次起效了,你覺得自己會看到不想看到但必須看到的東西。
不想看,醒過來。
你這樣想着,但夢境卻根本不受你的控制。
當環境變化停止的時候,在你面前的是寂靜的懸崖。
跪着的松陽,趴着的晉助、桂,和站着的銀時。
他舉着刀,刀刃是你熟悉的,泛着漂亮銀光的樣子。
快、準、狠,白夜叉的刀刃狠狠地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那顆有着淺色頭發的,屬于你們恩師的頭顱,也順着這道弧線飛了出去,而後墜落在地上。
你似乎是在後面的人群中,又似乎是漂浮在空中。
你看到了銀時落下的淚,看到了嘶吼着的晉助,還有那把投擲出去的短刀,以及桂閉上的雙眼。
你猛地睜開了眼,冷汗布滿額頭。
這場夢好像就是為了給你看,在你走之後,他們發生了什麼一樣,在那個場景結束之後就戛然而止。而之前的歡樂場景不過也是虛幻的序章罷了。
如果你在的話,這個結局會有變化嗎?他們是不是也期待着你會從哪裡出現突然回來然後吓他們一跳呢?
……他們,有埋怨你不在嗎?
為什麼,他們都不提起這件事?
因為自己少年期的沖動與青春期的多慮,你離開了那時的夥伴。
雖然因此也找到了新的家人,你并不後悔這麼做,但……總是有些遺憾的。
……如果、如果你那時你沒有離開,曆史會不會改變呢?
如果、如果你現在回到過去,能不能改變“松陽”的死亡呢?
你想到這,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和一直作為對手的時間溯行軍重合了,不禁笑着搖了搖頭。
“大将,發生什麼事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你房間的響動,黑發紫瞳的小少年拉開了你房間的門。他看到你滿頭大汗地樣子,問道:“是做噩夢了嗎?”
“嗯,很可怕的噩夢。想要穿越回過去改變的那種。”
你前言不搭後語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藥研走到你身邊,坐下,将你塞回被子裡:“曆史是不能改變的,大将應該是最清楚這件事的。”
“我知道。因為知道,所以才難受。我一直是随心所欲做事,所以才看起來像個什麼都不想的人。”
你轉身抱住了藥研的手:“隻要随心所欲就好,隻要跟着直覺就好,我的直覺不會出錯……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我沒說過過去的事對吧?其實在剛來本丸的時候,和歌仙打架,是在對逃避的自己發洩。你這個膽小鬼!因為害怕做選擇所以才逃了吧!……是像這樣的想法。”
藥研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你訴說。
善解人意的短刀知道,現在你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松陽說過,我的道沒有迷茫,所以我才會很強。但如果遇見選擇,我的道就會被破壞了,所以我逃走了。而後,和你們相處過後才發現,之前的憂慮完全都是狗屎。”
你仍是語序混亂,不知所雲,隻是把想到的說出來。
“不做選擇就可以了啊,全部都要就是最好的選擇,這兩者本就沒什麼矛盾。”
“我錯過了很重要的事情。藥研,很重要的事。”
你閉上了眼睛,明明不想回想,卻還是回想起了那個跪着的背影。
藥研藤四郎将手覆在了你的眼睛上,你的視野沉入黑暗,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睡吧,大将。我就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你已經不會再錯過任何事了。”
“什麼都不煩惱,筆直向前走的大将,一直是我們追随的方向。隻要保持這樣就可以了,停留在過去,什麼也得不到。”
“大将為了過去來到這裡,難道不是為了找回過去的快樂嗎?如果這份過去帶來的是束縛和痛苦,不如直接回到本丸去吧。”
“……不要,這裡比本丸有趣。”
你悶悶地回道:“本丸的大家都太正經了,還是這裡好,而且大家來了都會被同化。”
“那就别想那麼多了,‘橋到船頭自然直’,大将不是一直挂在嘴邊嗎,”藥研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蓋在你身上的被子,“睡吧,然後想想下次迫害哪幾把刀,迫害桂先生、銀時先生還是新八同學,這才是休假該想的事。”
“……藥研,你是不是越來越犀利了。”
“托您的福。”
小少年想了想,最後還是躺在了你的身邊:“今天我就睡在大将的身邊吧,請不要醒了之後把我扔出去。”
“咻——在新世界開啟寝當番,我會被一期暗殺的。”你吹了個口哨,但卻誠實地抱緊了他的手。
“晚安,藥研。不能走哦。”
“放心,我會守護大将的。”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