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懷中取出三枚銅錢,閉上眼睛,将銅錢抛向空中,反複幾次。銅錢落地後得出了一個“澤水困”卦。
“困卦啊,這卦象征着困境中的轉機。此人雖然現在身陷困境,但卦象說他會脫困而出,而且會給人帶來好運。”謝月淩自言自語道。
一陣糾結過後,她決定冒險一試,小心翼翼地将男子扶起,發現他身上有多處刀傷,但幸好都不算太深。
她将男子放在小毛驢身上,讓小毛驢馱着他,自己則牽着繩子步行跟在一旁。
經過一番跋涉,謝月淩終于來到了一個小村莊。她在村中找到了一位大夫,讓他給這人好好看看。
還從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了一些随身攜帶的膏藥,打算給這小美人用,救人救到底。
在一處僻靜的茅屋中,謝月淩小心翼翼地給他清洗傷口,然後将草藥和膏藥敷在傷口上,用幹淨的布條仔細包紮。她的手法雖然不怎樣,但聊勝于無吧。”
也不知道這人醒來會不會賴了自己救命的恩情,應當不至于吧。
說書的都說江湖中人最是好面子,救命之恩那可是得湧泉相報的,也用不着這小美人以身相許了,給點銀子不為難吧。
謝月淩是真想撂挑子就走啊,但想到這兩日的含辛茹苦的照料,怎麼着也得等這小美人醒了,好好的要上一筆吧。
謝月淩就在桌子上一邊搗草藥,一邊胡思亂想着。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什麼東西抵着。
低頭一看,是那把該死劍,略微偏頭一看,隻見那該死的狗東西正拿着劍對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雙眼睛緊緊閉着。
“你是誰。”
這把破劍不是被藏起來了嗎,怎麼這麼容易被找到了。
“大俠是我救了你,你可别沖動啊。你瞧你瞧,我在給你搗藥呢。”
“大俠大俠?你怎麼不說話啊?”見他不說話,謝月淩慢慢推開他的劍,轉頭過去看他。
也許是她看起來實在沒什麼威脅,也許是感謝他救了自己,那人便也挪開了劍。
接着坐在了謝月淩旁邊的凳子上,他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抿着嘴閉着眼睛。畢竟才過了兩日,傷也隻好了一點點。
他一身月白項花紋底裡衣,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一根白絲帶束着一頭的青絲。
“敢問大俠尊姓大名啊?”謝月淩笑着問道。
“......”
這人不僅不說話,還不正眼看人。
算了算了,還是言歸正傳吧。
“我兩日前見大俠受傷,心生不忍,便一路帶着大俠來此地救治,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銀子’,萬幸大俠可算醒了。”
謝月淩在說到所有銀子的時候狠狠咬重了聲音,這總該明白了吧。
“......”
好好好,遇到一個裝傻的。罷了罷了,就當濟世吧。
“既然大俠已經醒了,那在下就告辭了。”
說罷謝月淩開始收拾包袱,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也就那點東西,所以很快就打包好準備走了。
“姑娘。”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低沉,也許是剛醒來的緣故。
等他睜開眼睛謝月淩才發現,這人眼睛蒙着一層白霧,原來是個盲人。
謝月淩站在門口,心想:等了這麼久,可算等這位‘大俠’開尊口了,怪不得閉着眼,原來是個小瞎子。
“多些姑娘的救命之恩,我雙目已盲,可否請姑娘帶我去去雍州,事成之後,可奉百兩做謝禮。”
謝月淩悄悄伸出手在這人面前比劃一頓,還在他眼前戳了戳。
“不必試了,我看不見,又受了傷,此行要勞煩姑娘帶路了。”那男子似乎感受到了面前的風,笑了笑。
“不幹,告辭。”才這麼點錢,還得帶個瞎子,不劃算不劃算。
“那...那二百兩,姑娘也是遠行之人,不妨就當順路接了一單生意,隻需給在下帶路即可。”這男子适當加了加價。
“你确定?我看大俠仇家頗多,說不定還會被劫镖呢。”謝月淩依靠在門口和他說着。
“再說了,你還受了傷,我這一路不得照顧你。”
“我會武功,若有人攔路,姑娘盡管走就好,不必管我。”
那男子頓了頓接着說:“至于受傷,我會照顧自己,盡量不麻煩姑娘的。”
瞧瞧這小模樣楚楚可憐的,說出去誰敢信,這人還拿着劍指着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