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不見,她已不知蘇棠如今是何模樣,若真有萬不得已之時,也隻好兵戎相見了。
室内,一人已等候多時,一身素衣,面容清癯。
見謝月淩進來,他緩緩起身,拱手行禮,“郡主安康。”
“蘇棠?你怎麼變得...”醜了些,後半句話謝月淩沒好意思說,許是這些年疲于生活,他已不複當年清風明月的樣子。
“郡主,奴是蘇彥,是少爺的貼身小厮,您可還記得。”
謝月淩一愣,她記得蘇彥,眼前的确是當年跟在蘇棠身邊的那個機敏伶俐的小厮。隻是歲月流轉,昔日的少年如今也已添了幾分沉穩與風霜之色。
““原來是蘇彥,倒是久違了,蘇棠為何不來見我?”
蘇彥低下頭,斟酌着言辭,“郡主,少爺他...有苦衷。”
“在本郡主這裡,沒有什麼所謂的苦衷,既然耗了本郡主的心力,就是他死了,魂也得來見我。”謝月淩冷冷地說道。
“郡主恕罪,少爺是怕他出現,會連累了郡主。這些年來,那些人對少爺的追殺從未停止。”蘇彥解釋道。
“要是怕連累我,還給我傳什麼信,不該夾緊尾巴,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嗎。”
“少爺是...”
“好了,不必說了,既然今日相約于此,不妨開門見山,他究竟有何用意?”謝月淩不耐煩地打斷了蘇彥的話。
蘇彥跪在地上,目光堅定地望向椅子上坐着的謝月淩:“郡主,您可知道當年蘇家被抄一事的真相?”
謝月淩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我所知有限,隻聽說是因為蘇将軍涉嫌通敵賣國,才被抄家問斬。但具體真相如何,我并不清楚。”
“将軍他冤呐,那所謂的通敵證據,完全是有人僞造,栽贓陷害。”
“哦?”謝月淩眉頭緊鎖,追問道,“那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與此同時,她也握緊了袖中的匕首,蓄勢待發。
蘇彥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他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是王兼文。”
“王家?”謝月淩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心中暗想,王家今年還真是流年不利,謝克己要對付,楊慎也要對付,現在連蘇棠也摻上一腳。
不對,楊慎?
“沒錯,就是王家。”蘇彥咬牙切齒地說,“他們為了獨占朝中的權勢,不惜對蘇家下手,僞造證據,嫁禍于人。少爺他,一直想要查明真相,為蘇家讨回公道。”
“證據呢。”謝月淩放下袖中匕首,端起茶杯,若有所思道。
王家勢力龐大,根基深厚,想要對付他們絕非易事。蘇棠手裡能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事呢。
“當年僞造證據的人,在我們手裡。”
“有證據,怎麼不去擊鳴冤鼓,還躲躲藏藏的。”
“人死了。”
“所以現在,你們什麼也沒有,就靠這張嘴?”
說不無語,是假的。這年頭,都流行空手套白狼了,什麼也沒有還想要自己幫忙,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我們手裡已經有了王家多年所犯之罪的整局,樁樁件件,隻是苦于沒有當年之事的證據,不足以給王兼文定罪。”
蘇彥從懷中掏出一個密封的木盒,放在桌上。
謝月淩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用眼神示意蘇彥繼續說下去。
“這是少爺多年搜集的線索。”
還挺充分,看來楊慎幫了蘇棠不少,謝月淩看着蘇彥,問道:“那你今日來找我,是想讓我幫蘇棠對付王家。”
蘇彥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是的,郡主。您是謝家的嫡女,身份尊貴,深得聖心,定能幫我們找到當年之事的證據,為蘇家洗清冤屈。”
謝月淩的目光在蘇彥臉上停留了片刻,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蘇彥,你應該知道,王家在朝中根深蒂固,哪怕是謝家,也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而後她又接着說,“蘇家當年的事情,雖然令人同情,但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
蘇彥顯然沒有料到謝月淩會如此直接地拒絕,謝家小姐和少爺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能如此無情。
“郡主,我們并不是要求您立刻為我們做什麼,隻是希望您能在适當的時候,幫我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