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時間,謝國公身邊的侍從便傳了消息回來,趕着去月梢院禀報。
“郡主,兵部侍郎陳雲告楊将軍私吞軍饷,楊将軍現已下獄。”
謝月淩貪睡,現下腦子還不太清晰,聽得雲裡霧裡,父親怎麼讓人報這事。
“父親還有話麼。”謝月淩打了個哈欠,右手撐着下颌,一點一點的。
“國公爺說,小姐切莫顧念舊情,插手此事。”
謝月淩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也不知楊慎拿到了王家什麼不得了的罪證,逼得王家出手了,奇怪的事,怎麼是下獄,按着王兼文的手段,不應該直接出殺手了結麼。
也對,楊慎手裡的東西沒弄到,先殺了反而不妙。
謝月淩摘下玉珏,敲了敲桌沿,喚人進來。
昕寒蹭的一下就從橫梁上跳了下來,吓了謝月淩一跳。
“不是,昕寒,你...你是不是,算了,你去叫崔诏進來。”謝月淩有些無奈,可說了這小子也不聽,房内至少還安全些,她指的是自己的屋子。
若是不讓他待着,他又要竄到房頂,到時屋頂豁了口,就真是麻煩。
“有事我也可以辦,幹嘛...老是叫别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什麼瞎醋也吃,快去!順便讓琪關準備吃食。”謝月淩開始趕人。
不多時,崔诏便到了。
“郡主。”崔诏躬着身等眼前人說話。
“趁消息還沒傳出去,悄悄地去收攏楊慎藏得人,别讓王家端了他們。”
“郡主,國公...”不讓您插手這件事。崔诏話還沒說完,看到謝月淩橫了他一眼,便住嘴了,這小霸王是勸不住的。
“再去查查楊慎收的東西在哪裡,想辦法在王家人之前得手。”
“呃...郡主,東西剛剛已經有人送過來了。”崔诏将東西呈上,他這趟原先就是送東西的。
這送上門來的東西未必是好的,也有可能是陷阱。
“楊慎是想讓我出手幫忙,可惜了,托付錯人了。”手中青雲盞不知何時磕裂了,她正沿着脈絡一點點看着。
“送來的人說他叫蘇彥,東西放下他就走了,人沒抓到。”
蘇彥?怎麼,如今蘇棠都不遮掩自己和楊慎合作的事了,堂而皇之派人出來晃悠。
“嗯?兒時的情誼,那就更不能出手了,東西收着,事情去辦吧。”
“那人...安置在何處。”
好問題,先将人和證據收起來,楊慎要是能出來,就他接着幹,自己旁邊喝些湯就好。
出不來的話,就等着吧,總會有人不顧生死,想要以卵擊石的。
“公主府旁的私宅,派人守着,保護好他們,你退下吧。”
話說完,飯食也上了,今日這飯怎麼。
“琪關,怎麼廚子今日被策反了,這是下了什麼毒。”
眼前的粥,看起來有些古怪,倒也不是不能吃,隻是不太好看的樣子。
琪關連忙上前回答:“昕公子執意做的,隻好端上來了,已試過了,無毒。”
“看着不像。”用勺子攪和攪和,還有...蛋殼。略微嘗了嘗,甜的。
“昕寒呢。”謝月淩嫌棄的把粥挪開,自己不是沒吃過差的,這東西太奇怪了,還是吃些别的。
“昕公子燙傷了,不知去向。”
等謝月淩用完早飯,昕寒人也還沒回來,她敲了敲手中的玉珏。
不一會兒,昕寒便從橫梁上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這一次,他的他的動作比先前穩重了許多,顯然是注意到了,先前吓到了渺渺。
“昕寒,你這是?公報私仇。”謝月淩指着眼前的粥嘲笑着。她拉過昕寒的手,看着手指上起的水泡,眉頭微微蹙起。
昕寒的臉龐上有些不自在,他低着頭,聲音細若蚊蚋:“我隻是想,想為你做點什麼,想讓你吃點好的。”
謝月淩從櫃中取出藥膏,為昕寒塗抹傷口,一雙手本就布滿了刀傷劍傷,還有針紮的小口子,如今還多了燙傷,“你啊,使劍在行,做飯還是悠着點,還有刺繡。”
謝月淩扶額,有些無奈,這是殺手的生活小趣味麼。
“好了,以後不許再做這樣危險的事了,知道嗎?”處理完傷口,謝月淩叮囑,随即站起身,端起還有些熱氣的粥。
她将粥遞到昕寒面前,勺子輕輕攪動,露出裡面隐藏的一小塊蛋殼碎片,“來,給你留的,張嘴。”
昕寒一貫聽謝月淩的話,叫他往西絕不往東,一聽張嘴就便把嘴張開了,謝月淩連忙把蛋殼塞進去,而後笑的合不攏嘴。
昕寒吃到蛋殼後,便知道謝月淩在嘲笑他的廚藝,便有些不開心,無論謝月淩怎麼逗也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