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隻小貓咪,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一隻狐狸叼走,大騙狐哄騙小貓咪說是它的母親,小貓咪相信了,每天都蹭着大騙狐嗷嗷叫媽媽,可是大騙狐總會莫名其妙把小貓咪叼到樹上,看小貓咪自己顫巍巍的摔下來,還經常不給小貓咪奶喝。”
阮茸垂下眼簾。
“不到一個月,有個書生抱着個孩子來找大騙狐,大騙狐跟着書生走掉,留下小貓咪在狐狸窩餓得看見了太祖爺,不,那不是太祖爺,是大壞狼想要吃小貓咪.......嘶。”
阮茸莫名覺得背脊有點涼,疑惑轉頭向後看,牆壁有點怪,像是有條大黑蛇在晃動,細看又看不出什麼問題。
想着大概是屋内燭火搖曳造成的錯覺,阮茸回過身,繼續聲情并茂的給大反派講床前故事。
“隻見大壞狼露出尖銳的牙齒,兇殘地把小貓咪叼起來狂甩三十二個來回,小貓咪以為自己就要死掉,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大好人突然出現。”
阮茸用兩根手指在空中比劃,“大好人撿起地上一截木柴,唰唰,把大壞狼打跑,他立刻用衣服兜着渾身是血的小貓咪抱回家,大好人親手給小貓咪治傷,告訴小貓咪那個大騙狐不是小貓咪的媽媽,大好人還烤小黃魚給小貓咪吃,給小貓咪洗香香,念話本,教小貓咪識字,誇小貓咪比他的學生還聰明,他還從山裡砍木頭給小貓咪搭建探險屋……嗚嗚嗚.......”
阮茸說着說着,小聲嗚咽起來,全然不知在他背後,一隻黑霧凝成的觸手正對準他的後腦勺。
“小貓咪被大騙狐欺騙,被大壞狼欺負,心裡早就不相信其他動物,可是大好人真的是個大好人,他對小貓很溫柔,再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對小貓咪那麼好了.......”
觸手朝着他後腦勺刺下去時,原本專心講故事的阮茸一腦袋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千鈞一發之際險險避開緻命一擊。
如果不是真的在這個草包身上感覺不到半點靈力,林冀都要以為對方已經覺察什麼,在故意扮豬吃老虎。
“嗷嗷~”草包少爺哭得肝腸寸斷,好像滂沱大雨中一朵無人理睬的小蘑菇。
觸手僵在半空中。
哭聲時斷時續,林冀不耐煩的翻過身,眸光中閃過一抹殷紅,伸出手想将人直接掐死,卻見那人趴在床沿,腦袋枕着手臂,閉着眼睛,眼角通紅,睫毛濕潤,鼻子上的鼻涕泡還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将破不破,鼻腔裡發出小獸似的哼哼唧唧,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林冀:是豬嗎?
啵!鼻涕泡破開,糊了草包少爺自己一臉。
“!”林冀頭下意識向後撤。
沉睡中的人察覺什麼,抖了抖腳,口中發出細碎呓語:“腳好痛......要親親.......北辰......吹吹就好.......”
北辰?
林冀暗紅的雙瞳逐漸化為漆黑,暴戾的神情變得五味雜陳起來。
——這種蠢玩意吃了會感染腦部吧。
*
翌日清晨
阮茸睜開眼,愣愣盯着床單上暈開有盤子那麼大的口水迹,片刻,他小心側眸去觀察大反派的反應。
男人依舊保持昨夜的姿勢,背對着自己。
很好,沒有被發現。
“少爺,今天您要和少夫人過去給老爺夫人請茶。”偏在這時候,寒香忽然在外頭喊道。
阮茸手忙腳亂将床單濡濕部分掖起來,橫袖擦了把臉上的口水,肅聲道:“少夫人行動不便,過段時間再去,你回完話去叫人去取張新褥子來換。”
門外的寒香沉默須臾,臉色閃過絲忿恨,應了聲是。
阮茸回憶起昨夜自己的表現,還行,如果最後不哭不睡着就幾乎完美。
橫豎大半年林冀都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有的是時間慢慢洗腦腐蝕,阮貓貓鬥志昂揚,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反派耳邊的頭發,發出如昨夜一般的低低氣音,“娘子,為夫知道你醒了,快快起來洗漱換藥。”
【怒氣值+10+10+10+10+10】
【恭喜,獲得一張人形卡】
起床氣蠻大。
阮茸:今日份任務完成,收工!
阮茸喜滋滋站起來,瞅了依舊沒有反應的大反派,眼睛滴溜溜一轉。
他伸出兩個手,十根手指虛抓,俯身朝對方靠近,猥笑道:“再不起來,為夫可就要對你不客氣啦~~~”
在他身後,一根黑霧凝成的觸手抵在他脖子上。
“嘶!”
阮茸突然痛得折腰,手掌握住右腳腳踝處,“哎,娘子,我腳好痛。”
昨天晚上半夜變回貓,阮茸下床時狠摔了一跤,當時内心太緊張并不覺得疼,這會剛睡醒,突然動這麼一下,全身的痛感都複蘇。
阮茸嘟囔完,想起大反派全身那些深可見骨的傷,人家眉頭都沒動一下,相較之下,自己顯得很矯情。
有點不好意思,他下意識柔聲道:“娘子,為夫先給你換完藥你再睡好不好?”
話音剛落,床上的男人突然手撐着床半坐起來,緩緩轉過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