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阮茸補充:“不過可能快要有。”
他苦悶托腮一歎,“但我老婆沒了。”
*
他老婆在一口沉睡的火山裡頭。
孟子荊帶着林鸢瑤,後面跟着少年和阮茸,四人幾乎與林家堡的人同時到達。
二十幾号人禦器浮在上空。
“你的劍呢?”林鶴琅厲色質問林鸢瑤。
林鸢瑤盡量後退,與孟子荊拉開距離,“路上掉了。”
“為何不找個地方等我們?”林鶴琅冷眼瞥向孟子荊,“你是林家大小姐,如此輕浮,成何體統?”
林鸢瑤蹙眉,“輕浮?”
“你們抛下我們就走,好意思擱這狗叫呢。”阮茸看不下去,“瑤姐姐擔心你們才過來,路上差點出事,如果不是兩位仙君出手相救,人早就沒了,你倒是問都不問一句。”
“林家的事,有你插嘴的份?”林鶴琅冷蔑的掃了阮茸一眼。
阮茸如今有護身符,可不慣着他,“瞧瞧你做的那些沒良心的事,連你弟弟都拿去當誘餌,真不是個東西。”
林鶴琅手中長鞭毫無預警,“嗖”地飛來,直擊阮茸頸部要害。
阮茸躲到少年身後,但聽“铛”的一聲響,金鞭被劍氣打歪出去。
“你!”林鶴琅惡狠狠瞪視孟子荊,“太初宗的宗主與我林家有舊,哼,你想管我們林家的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孟子荊眸光落在自己的劍上,“去說吧。”
可惜還不能喊姐夫,阮茸心道,不然我能更猖狂,“哦哦哦,打怪還撿人家砍完的頭,真不要臉。”
“江、茸。”林鶴琅肺都要被他氣炸,眼中殺意比火山口底下的暗色更深沉。
林鸢瑤不好再賴人家劍上,對林鹞钰招手,“你過來,我去你那邊。”
“看來姐姐還知道自己是林家人。”林鹞钰笑着禦劍過去。
“孟仙君,對不住,今日之恩,來日有機會必報答。”林鸢瑤覺得自己給人惹麻煩,說完雙手提起裙擺,正欲跳到林鹞钰那兒,恰在此時,火山地“呼呼”怒号,巨大的吸力拖着劍往下沉,林鸢瑤不慎失足跌落。
孟子荊一手抄過去,堪堪把人抱住,不意滿手柔軟,呆愣瞬間沒來得及躲避,黑色渦旋頃刻将所有人吞沒。
*
阮茸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回家的小道上,兩邊綠樹成蔭,再往前走兩百步就能看到一個木門。
奇怪怎麼會突然到這個地方?
阮茸隻記得火山爆發,而後腳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把自己拽下去,睜開眼就到達此地。
周圍的場景十分熟悉。
阮茸觀察片刻,想起來了。
是那個豔陽高照的夏日午後,是.......他遭遇不測的那天。
那天當然不會重現,這裡應是魇的幻境,阮茸咬了咬下唇,看來他們是被藏在火山口的魇吸進肚子裡。
掙紮良久,阮茸仍然按捺不住想再見那個人一面。
當他來到木門前,嗅着門縫裡傳出來的血腥味,心中生出恐懼,緩緩後退,轉身撒丫子跑開。
前面又是一道門。
門,一扇接着一扇,阮茸在一次次逃離中喘息。
林冀呢?都在經曆什麼?會不會已經……
阮茸心急如焚,可怎麼都走不出去循環,躊躇多時,無奈摸向頸間的項鍊。
“丈母娘啊,丈母娘啊,您要不給小婿一點指引吧。”
他本隻是病急亂投醫,不曾想儲物鍊竟然亮了起來。
另一邊。
孟子荊背着昏迷不醒的林鸢瑤往上走,越靠近斷崖邊緣,周圍的怨力就越狂猛。
濃稠黑霧盤踞在懸崖邊,對着輪椅上的青年伸出無數根觸手,隻要那人随便碰觸任意一根,世上就會多一個嗜血魔頭。
在他身後,敞開着四扇門,血腥的過往在每扇門内一幕幕上演。
“你是來殺我的?”林冀滿眼濃稠的黑,聲音卻異常幹淨清透。
“對。”孟子荊沒有遮掩意圖的意思,将林鸢瑤放在一旁,反手握住長劍,殺意在淡紫色的眼眸中浮現。
“哼。”林冀冷笑。
山崖上狂風怒号,黑霧遮天蔽日。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跑進第一道門。
孟子荊眼皮一跳。
林冀偏過頭,在看清楚是誰後,臉色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