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捂住嘴,“少爺親手摘來送您的花呀。”
林冀一愣。
*
申時末
五十二人的對決全部結束,選生淘汰掉一半,餘下二十六人并非全然能進六大宗門。
根據規則,考官會向餘下的人發放準入牌,若是有人被多個宗門同時看中的,則自主選一宗門進入即可,如若有人沒有收到準備入牌,則當場淘汰。
阮茸運氣不錯,入場就收到太初宗、清虛門、玄明派的準備入牌。
他看向奂天宗的諸葛塵一。
諸葛塵一手上握着奂天宗的準入牌,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就被楊楮旭給攔下來。
楊楮旭不知道在跟諸葛塵一說什麼,諸葛塵一雙眉緊鎖,臉色越來越嚴肅。
阮茸發現其他人臉上有同樣的嚴肅,并且他們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一般話本這麼鋪墊,定然是要出點什麼事。
果不其然,被淘汰的張念文忽然出現在廣場前,在他身後,浩浩蕩蕩走進來一群人。
這些人原本等在外面,按時辰和流程,現在三輪考核已經徹底結束,正是公布最終結果的時候,親眷朋友等人都是可以進來見證的,大家早已迫不及待,以最快的速度湧了進來。
阮茸踮起腳尖,好不容易在人群裡找到裹挾其中的輪椅,興奮的狂揮手,擡起腳就要奔出去跟林冀分享自己今日一騎絕塵的表現。
就聽張念文高聲說:“我檢舉,江茸作弊。”
阮茸揮動的雙手卡在半空中,這種話怎麼能讓林冀聽見呢?
他旋即轉身,瞪向張念文,比他更大聲吼道:“我檢舉,張念文作弊!”
來啊,互相傷害啊。
太初宗的老者撫須,眸中染上興緻,“哦,如此有趣,倒是第一次見。”
廣場霎時嗡嗡雜雜成熱油鍋。
“念文,他如何在剛才的比試中對你作弊啊?”楊楮旭的聲音突圍而出,瞬間将其他聲音壓下。
這話一聽,人群切切私語,當中不少人嘲諷江茸為了入宗門,無所不用其極,連江家的臉面都不要。
人群後面的江文昊搖搖頭,滿臉失望與冰冷,心中搖擺許久的主意已然鐵實。
“剛剛他忽然靠近我時,我便覺得眩暈,後他采用近戰,我精神始終難以集中。”張念文指着阮茸,“他定然是用了什麼迷香之類的東西。”
洛曉卓臉色自入場以來從未有過的嚴肅,道:“口說無憑,可有什麼證據?”
“待我一搜便知。”楊楮旭大步走向阮茸。
面前忽被一輪椅擋住去路,男人冷淡的眼睫微擡,“誰敢碰他?”
泠泠三個字,像冰刀砸在地上,叫衆人心裡一凜。
而此時此刻,有些人面上平靜,心裡早就鬼哭狼嚎。
阮貓貓:啊,好酷好帥,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氣場燃炸。
尤其是看到林冀修長手指間捏着他送的小花束,阮茸心中那種滿足感,比冰天雪地裡走了一天一夜,被人抱起來投喂小黃魚更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越來越對大反派容易上頭。
“林冀,你如今什麼個樣子,心裡沒數嗎?”楊楮旭雙手盤胸,嘲諷道:“你想讓我當衆再把你之前犯的事說一遍嗎?”
“閉上你的臭嘴吧。”阮茸急了。
楊楮旭眉峰一挑,“你……”
“好了!”太初宗老者打斷,“老夫這裡有個法器,能将不屬于考場必要攜帶之物吸出。”
所有人都看過去,就見老者掏出塊黑色磁鐵一般模樣的東西,手指掐訣,點入藍光。
眨眼,上面就多出個黃茸茸帶着鈴铛貝殼銀片穗兒的東西。
衆人一愣。
“這是什麼東西?”
老者好奇的仔細檢查片刻,“此物并無古怪。”
阮茸早已迫不及待,沖上前去,把心愛的毛絨球搶回來納入袖子中,腦袋一歪壓低聲:“上京城有一神棍,名叫水木山,我親見他幫張念文造假靈根。”
老者明顯呆滞了一下,造假靈根?
過了一會兒,他為不可見的颔首,臉色恢複如常,隻詢問:“江小友可願拜入我太初門下?”
太初為天下第一大宗,連他們都認證江茸沒有作弊,當場表示要接納他,其他人更不好說什麼。
楊楮旭咬牙切齒,張口欲質疑,被諸葛塵一一把喝住,“師弟,适可而止。”
奂天宗自然也要給太初宗幾分薄面。
“這……這……”阮茸為難。
今日縱然楊楮旭搜不到那藥,張念文隻要咬死不放,自己的作弊之名也難以洗去。
得虧太初宗的人正派,有他們的幫忙,自己才能洗脫得這麼幹淨。
可是……
“抱歉,我另有所選。”
老者有些意外,卻不強求,撫須道:“可惜,你我尚差些緣分。”
阮茸朝老者恭恭敬敬折身拜了三拜,“多謝仙長擡愛,日後有機會,在下定會回報仙長今日之情。”
老者擺擺手,“去吧。”
任誰都想不到,爛泥今日自己爬上牆,不僅爬上牆還拒絕天下第一仙宗的招攬。
那他想幹嘛?想上天嗎?
阮茸走到諸葛塵一面前,輕咳,“仙君手上的牌子,不是要給我的嗎?”
諸葛塵一捏緊手裡的牌子,面露猶豫。